“方将军,我们信你一次,立刻释放将领。但我们有一请求,我们虽知罪孽深重,生死由命,但恳求吴太守宽恕那些无辜的士卒。”
方奕拍胸承诺,绝不会让任何一人遭受伤害。
一场风暴被及时平息,方奕终得舒一口气,心石落地。
云州议政厅之内,群英寂然无声,近日的哗变犹如同阴霾般笼罩心头,这些久经沙场的将军们,皆是从微不足道的小兵一步步踏上辉煌,深知麾下士卒不过求一温饱。
而今,粮饷无着,食不果腹,哗变之举,虽能体恤,却也让人心有余悸。
陈潇略作沉吟,缓缓言道:“太守大人,那几位率众的百夫长,已自缚请罪,现被囚于营房之中,此事如何定夺,还望示下?”
吴敏博苦笑中带着几分无奈道。
“罢了,粮草难继,责在我这个主帅。
释放他们吧,众人亦是情非得已,幸未酿成更大祸端。
但此乃最后一次宽恕,往后,律法不可轻犯,暂时剥夺其职,待其日后再立新功以赎前愆,至于普通士卒,概不追究。
陈潇,你速回各营传达,务必保持军心稳定,我们还需另寻良策。
哗变之事,到此为止,不得外泄,违令者,斩!”
将领们默默颔首,深知吴敏博此举意在护短,陈潇领命退出。
正当方奕心中盘算着白玉京查案的进展,吴敏博忽然唤其名。
“方奕,可有所思?此次多亏你的冷静应对,才未使事态演变成云州之乱重演。唉,粮草短缺,有何妙计?需你助我一臂之力。”
方奕摇头,面露难色:“太守,粮草非天降之物,此刻我也束手无策,但请给我两日时间,或有转机,请再容我些许时日。”
吴敏博心中疑惑,这年轻人究竟暗中筹谋何事,总带几分神秘,却也未再多问。
泰宁十七年冬,非比寻常,女真铁骑陈兵边疆,大周兵马躁动不安,边陲之地民心动摇,税负沉重,整个北疆上下弥漫着一片悲观气息。
及至白玉京归来之日,一切似乎有了转机。
“将军,邓先勇确有隐情,而且恐怕非同小可!”
方奕紧握白玉京之手,快步入帐,心急如焚,若再无音讯,他几乎欲亲赴郓城寻人。
“莫急,细细道来。”
听闻确有其事,方奕脸庞顿时阴郁。
白玉京徐徐道来半月经历。
“初时,我与众卫士分头行动,遍访郓城乡村,详询赋税之实,结合郓城户籍总数,估算此番应征收军粮约五千石。”
“如此之多?”
方奕稍感诧异,转念一想,郓城虽非膏腴之地,却是北疆较大郡县,数额可观,亦在情理之中。
白玉京续言。
“依理,既然征得如此粮草,即便扣除运输损耗与劣质粮米,运往北疆的军粮也应不下四千五百石,然而,此次郓城上报仅两千石,其中必有猫腻,差距过大,难以解释。”
“继续。”
方奕若有所悟,点头示意,白玉京之推断,不无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