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氏疑惑,“王爷尽管请说。”
庆王爷这才徐徐道来,“本王有三子,待到谢侍郎出殡那日,本王想让他们三个亲自扶棺,送谢侍郎一程,也算是尽一尽本分了。弟妹,你觉得如何?”
慕容氏有些错愕,有皇族之人扶棺,这可是大大的荣耀啊,光耀谢家满门!
“自然是极好的,王爷有心了。”慕容氏道。
几人正说着话,突然外头骚动起来,竟是宫里的传旨官来了。
“圣旨到~”
一道尖细的太监声响起,所有人乌泱泱的跪了一片。
传旨太监徐徐展开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礼部谢侍郎乃朕之股肱,其忠勤廉慎,志洁不垢,乃骨鲠之臣,虽是文臣,却骁勇胜武将,朕骤闻噩耗,深感痛心,特追封其为忠毅官,赐黄金千两,以慰家眷。
朕闻谢侍郎遗孀慕容氏,温良贤淑,品行端庄,特封为正三品忠毅郡夫人,赐贡缎十匹、珠宝十箱、金如意一座,钦此。”
传旨太监一说罢,慕容氏便扣地跪拜,深谢皇恩浩荡。
谢昌亲自送传旨太监出门,悄悄塞了好大一个钱袋,这就把宫里的传旨官送走了。
慕容氏将圣旨捧在手中,只觉得热得烫手,这是官人用命换来的荣誉。
众人看慕容氏的眼神不自觉更恭敬了些,从此她就是忠毅郡夫人了,正三品的品级,乃陛下亲封,又有庆王府的情分在,轻易不能得罪。
御赐之物堆满了院子,老夫人身边的顺泽姑姑上前一步,
“来人……”
谢锦姩突然打断她的话,“来人!李妈妈,还不快叫人抬去库房,这是御赐之物,不得马虎。”
谢锦姩给李妈妈使了眼色,李妈妈立刻便心领神会,这些东西不能如公库,得抬入二房的私库。
“是,老奴这就去。”
李妈妈麻利得很,把顺泽姑姑挤去一边,“动作仔细些……”
顺泽姑姑和老夫人对视一眼,脸色均不太好看。
谢锦姩的眼眸微不可察地颤了颤,前世老夫人叫人将御赐之物充入公中库房,不止分了大房一半不说,珠宝绸缎更是人人有份,连刘惠兰前头生的两个出嫁女也回娘家打秋风,拿走不少。
这些是父亲用性命换来的,她不会再让大房拿走一毫一厘。
老夫人冷着脸瞪了谢锦姩一眼,“姩姐儿,不许无礼。”
“顺泽,你也去帮忙。”她吩咐道。
谢锦姩却假装没听见她的话,上前搀扶着故作贴心道:
“祖母,您就别操心了,您身上还病着,就让顺泽姑姑贴身伺候着吧,祖母放心交给李妈妈,她绝对会把御赐之物安顿妥当。”
她做足了孝顺模样,旁边有人适时夸赞,
“姩姐儿真懂事,这般年纪就知道操持家里了,不错不错。”
老夫人的脸色几经变幻,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她若是再坚持,就是不承孙女的好意,让外人看笑话。
顺泽姑姑犹豫着也不知道该不该去了。
谢锦姩若无其事地和老夫人对视,轻轻扯了扯唇角,老夫人一愣,心中火气愈发大,这个姩姐儿是反了天了,怎么不听管教?
碍于客人在场,老夫人只得作罢,等葬礼办完之后,想个法子再要回来就是。
见她不说话了,谢锦姩毫不犹豫松开了手,只要拦住顺泽,李妈妈就能把御赐之物顺利收进二房私库。
谢锦姩陪在慕容氏身边,眼尾不经意地一扫,竟然看到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的熟悉身影。
刘惠兰不是被禁足了吗,她怎么来了?
只见刘惠兰行踪鬼祟,正偷偷往这看呢,她扑脂抹面的,脸上涂了不少东西才遮住伤。
刘惠兰的后槽牙咬得咯吱响,
“陛下怎么不赏我个什么夫人当当,我还是那死人的大嫂呢,怎么什么好事都是她慕容云湘的?
你说这老二死的是真值啊,人都死了还能给慕容云湘捞个什么郡夫人,我怎么就没这么好的命。”
刘惠兰的心火直往上窜,见到慕容氏风光无限,这比挨打还让她难受。
她的心里甚至盼着谢昌也去死一死,死前救个贵人什么的,那她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就不用愁了。
朱妈妈有些忐忑,“夫人啊,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老夫人说了让你禁足,偷跑出来不好。”
“今天家里多热闹,来的都是贵客,我在院子里哪待得住?大不了躲着点,只要不让那老不死的看见就行。”
刘惠兰心中愤愤,京中贵妇总是这宴那宴的参加,她从来就没被邀请过,而慕容云湘那贱人总是去,如今家里这么热闹,她凭什么要被禁足关着?
她就要出来。
幸好是出来了,要是不出来,还不知道有圣旨来呢。
“虽然没封我夫人当,但是有千两黄金,还有金银珠宝拿,勉强也还不错,我还没穿过贡缎呢。”
“瞧瞧那些箱子,得值多少钱啊,发了发了……”
刘惠兰转怒为喜,她盯着那些箱子,眼睛直冒绿光。
她早就羡慕慕容云湘整天穿金戴银的,现在她也有钱了,陛下赏给谢家的钱,大房至少能分一半,
她要先打两个门环那么粗的赤金镯,戴出去不知道有多风光。
朱妈妈也伸着头看,“别说箱子里头的宝贝了,奴婢看光是箱子都值钱,描金绘银的,还嵌着宝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