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的寒风呼啸着掠过荒凉的战场,卷起漫天尘土,遮蔽了本就黯淡的天光。王将军的军队在崎岖的山路上艰难行进,疲惫和寒冷如同附骨之蛆般啃噬着他们的意志。
“将军,前面就是黑风口了,易守难攻,要不要先安营扎寨,探明情况再做打算?”赵副将策马来到王将军身旁,压低声音问道,言语间难掩疲态。
王将军勒住缰绳,举目远眺,只见前方两山夹峙,形成一道狭长的关隘,正是叛军盘踞的黑风口。他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紧紧攥着他的心脏,让他喘不过气来。
“来不及了,”王将军的声音沙哑低沉,“李藩王狡猾多端,我们必须尽快通过黑风口,否则一旦被他察觉,后果不堪设想。”
话音未落,一阵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响彻山谷,无数支火箭划破天际,带着熊熊烈焰,如雨点般倾泻而下。
“不好,有埋伏!”赵副将脸色大变,急忙拔出佩剑,“保护将军!”
朝廷军队猝不及防,瞬间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叛军如同潮水般从山谷两侧涌出,将他们团团包围。喊杀声、兵器碰撞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悲壮而又残酷的战争交响乐。
王将军率领士兵奋力抵抗,但终究寡不敌众,伤亡惨重。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士兵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却无能为力。
“将军,快走!我来断后!”赵副将拼死杀出一条血路,挡在王将军面前,眼中满是决绝。
“不可!”王将军一把拉住赵副将的胳膊,“要走一起走!”
“来不及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赵副将用力将王将军推上马背,“保护好将军!”
话音未落,赵副将猛然转身,挥舞着沾满鲜血的佩剑,杀入敌军阵中。他如同一头受伤的孤狼,疯狂地撕咬着眼前的敌人,直至生命最后一刻……
王将军在亲兵的护卫下,冲出重围,回头望去,只见黑风口已被熊熊烈火吞噬,赵副将的身影早已消失在火海之中……
他紧紧攥着缰绳,指甲深深地嵌进了肉里,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却浑然不觉。
“将军……”身旁的亲兵声音颤抖,“我们现在去哪里?”
王将军闭上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冰冷,“回……京……”
宫殿内,龙若身着明黄色龙袍,端坐在御案前,眉宇间满是凝重。她的手中紧紧攥着一封沾着血迹的战报,那是王将军冒死送回来的。
“陛下,请以龙体为重……”身旁的宫女低声劝慰着,眼中满是担忧。
龙若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松开手,任由那封战报滑落到地上。她的目光落在御案上那张巨大的地图上,黑风口的位置被她用朱笔重重圈了起来,鲜红的颜色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这场战争的惨烈。
黑风口失守,赵副将战死,王将军身负重伤……这一桩桩,一件件,如同重锤般敲击着龙若的心脏,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知道,这场战争远比她想象的要残酷,而她,作为一国之君,必须要承担起这份责任。
“传令下去,召集众臣,朕有要事相商!”龙若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悲痛,语气坚定地说道。
不多时,文武百官齐聚金銮殿。龙若将王将军的战报掷于地上,语气冰冷:“诸位爱卿,看看吧,这就是我朝的精锐之师,这就是我大好河山!”
殿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众臣皆低头不语,脸色凝重。
“陛下,”兵部尚书上前一步,颤巍巍地说道,“李藩王叛逆,罪不容诛,但其麾下陈军师诡计多端,我军在黑风口吃了大亏,还需从长计议啊!”
“从长计议?再从长计议,我大好河山都要被叛军占领了!”龙若猛地拍案而起,怒火冲冲地说道,“朕意已决,即刻调集十万大军,由朕御驾亲征!”
“陛下不可啊!”众臣闻言,顿时大惊失色,纷纷跪地劝阻。
“陛下三思啊!您乃千金之躯,怎可轻易犯险?”
“陛下,平叛之事,交给臣等即可,您万万不可涉险啊!”
……
龙若充耳不闻,目光坚定地扫视了一眼跪倒在地的众臣,沉声道:“朕心意已决,不必再劝!”
然而,战火无情,命运弄人。就在龙若准备御驾亲征之时,前线再次传来噩耗。陈军师利用地形优势,在葫芦谷设下埋伏,朝廷军队再次中了埋伏,损失惨重……
“砰!”龙若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摔在地上,碎片四溅。她猛地站起身,眼神凌厉如刀锋,一字一句地说道:“传令下去,备马!”
金銮殿上的争执声似乎还回荡在耳边,龙若的心却已飞到了千里之外的战场。她顾不得文武百官的劝阻,毅然决然地披上了战甲,跨上了战马,带着仅剩的几名亲卫,直奔黑风口而去。
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卷起漫天的雪花,仿佛在为这片即将成为修罗场的土地哀鸣。龙若骑在马上,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身后是绵延的队伍,前方是充满未知的危险,但她没有丝毫犹豫和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