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的保护(1 / 1)

“不过还好,起码我现在失控的时候还能分清敌我,虐杀的也只是敌人而已。”景煜淡然的说着,仿佛这是一件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事情。林槿衣却从这其中察觉出一丝不对,开口问道:“现在?那你以前是什么样子的?”

景煜半眯着眼睛,好像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那时候我还不是大将军,只是随父出征,初到战场的那一个月我并没有不适应,我知道死人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可是就在那一天,我和父亲被围困在一个山谷之中。”景煜听了下来,握住林槿衣的手又紧了几分。“我想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三天三夜,密不透风的山谷里血流成河,连空气都弥漫着血雾,呼吸间都是那恶心人的味道。三千士兵,逃出来的不过百人,甚至父亲也...”

“从那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我变得敌我不分,上了战场见了血便无人能再近我的身,直到后来我遇见了我的师傅,他教了我一套清心决,让我可以控制自己。”这段往事,除了曾经亲眼目睹过的人,景煜没有和任何人分享过,如今面对林槿衣,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竟然就这么轻易的被他说了出来。

“那些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现在一切都在变好的路上,不是吗?”林槿衣没有把自己的手从景煜的手中抽出来,而是回握住了他的手,传递着她掌心的温暖。

青鸾害怕第二波杀手立刻跟上了,催动马车跑的飞快,车帘猎猎作响,车架也因为剧烈的颠簸一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林宁突然问道:“阿姐,这马车不会散架吧?”林槿衣见状伸手压着林宁的腿,以防他从座位上滑落下去。

“那倒不至于散架,不过有些损坏倒是在所难免的了。”一帘之隔,林槿衣都能听见马儿正喘着粗气,已有力竭之态。林槿衣心里也是颇为得紧张,手心都渗出汗来,马车不知道颠簸了多久,终于慢慢降低了速度,最终停了下来。

“主子,到城门口了。”青鸾知会了一声,便跳下了马车接受城门守卫的检查。没一会,便有一个士兵撩开车帘看了一眼,打量着车里的三人。

“行了,你们进去吧。”领头的守卫一声令下,城门缓缓打开,青鸾回到马车上,一行四人总算是相安无事的进了泾阳城。景煜见林槿衣紧张不减,于是出言安慰道:“放心吧,我们住的地方很安全,况且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在泾阳城内动手。”

“那就好,说起来我们难道不住在客栈吗?”

“不,我们住在影门分部,山海楼。”林槿衣对影门这个地方有些印象,似乎青鸾就是影门中人,影门为了培养影卫而存在,里面高手迭出,行踪神秘,属于景煜的势力范围。这些事情林槿衣都是从书上得知,眼下自然不能显露出来,于是佯装疑惑的问道:“影门?那是什么地方?”

景煜回答道:“去了你便知道了。”林槿衣点了点头没有再问,而是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车外的景色之中。泾阳城是个大城,就连街道都要比余津郡宽上一倍,虽然到了傍晚,却还能见到街上灯火摇曳,行人步履匆匆的景象。马车再一幢三层小楼面前停了下来,门口的摆设很是简朴,唯有门额上一个写着山海楼的匾额能证明此地并不是什么闲地。

暗红色的大门光滑异常,没有可以借力的地方,林槿衣看着青鸾在门上慢慢摸索着,疑惑道:“这门明明都没有锁的,青鸾为什么不直接往里推?”

“因为...”咔的一声,青鸾所摸的地方竟然冒出了一块突起,青鸾抓住那块突起顺势往外一拉,大门倏然被打开,只见门的背面竟然连接着数十只暗箭,借着月色林槿衣都能看到那箭头上泛着的冷光。景煜适时地解释道:“因为如果推门进去,那回立刻触发门上地机关,变成一个刺猬。”

“怪不得那门外边做成光滑的,这样不熟悉的人顺手就推进来了。”林槿衣只觉得后怕,进了山海楼的院中也感觉那扇门背后都不是安全的。“嗯?青鸾怎么不进来?”林槿衣一回头,发现青鸾还在门后。

“先退后两步,他就能进来了。”景煜拉着林槿衣和林宁又往院子里走了两步,青鸾见距离已经足够远,手便放开了门上的机关,没了与之抗衡的拉力,弦上的冷箭嗖嗖嗖的放了出来,尽数扎在了门框上,箭头没入了大半,可见其威力不可小觑。

“...这是什么机关,还是一次性的,开门必触发?”景煜听了林槿衣的吐槽笑了笑说道:“没办法,这是他老人家的恶趣味。”

能被景煜称为老人家的能是谁?听景煜的语气,似乎对这人还很是尊敬。林槿衣正想着要不要问时,一个黑影突然从二楼的窗口一跃而下,跳到了景煜的面前。林槿衣第一反应便是有刺客,见那黑影还要靠近景煜,身体比脑子行动的还快,林槿衣下意识地便挡在了景煜的身前,视死如归的闭上了眼睛。

精卫也没多想,见有人居然敢如此靠近主子,于是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把林槿衣推开。“哎!别!”青鸾眼睁睁看着精卫要对林槿衣下手,立刻出言提醒道。电光火石间,景煜搂住林槿衣的腰肢,将她往自己怀里带,精卫一下子扑了个空,也察觉出不对劲来,飞快的屈膝跪在原地。

“主子赎罪,属下失职,误以为主子带来的客人要对主子不利。”林槿衣呆呆的听精卫说完,才意识到这里明明是景煜的地盘,怎么可能会有刺客出现,意识到自己搞了个乌龙,林槿衣的脸腾一下子红了起来,连忙挣扎出景煜的怀抱。

“无事,你起来吧。”景煜语气淡漠,精卫虽然站起身来,心里也是止不住的打起鼓来,乖乖站在原地不敢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