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阔被中书令吓得瘫倒在了地上,他低着头不敢再看向中书令。
下人搀扶着章阔离开后,负责留在章阔身边的唐先生走了进来。
“见过大人。”
中书令亲自握上了他的手,“唐先生不必多礼。”
“大人打算如何?”
“如今,不是他李熠然死,便是我整个章府亡。不管他查到了什么,只能破釜沉舟了。”
中书令闭上了双眼,过了许久他才又睁开了眼睛。他一瞬间仿佛苍老了好几岁,映入他眼帘的是堂屋前摆放着的方方正正的匾额。
“克己奉公”
他初入仕途时,豪情万丈,只待大展身手。
张相是他的老师,亦是他的伯乐。三年的汲汲营营,他一路从五品小官荣升为了中书令。
这其间不仅有张相的提拔,更有他的一番辛苦经营。
枫月楼由他一手创办,背后他为舒王敛财无数,更为他拉拢了不少朝廷上的高官。
蓦然回首,他忍不住自问一句,他真得做对了吗?
中书令眼中酸涩,只觉得那匾额上的四个金色的大字未免太过于刺眼了些。
“或许,我该为阔儿早做好打算。”
晚夕,李熠然从关崖司离开,他独自骑着马走在大街上,冷风呼啸,无一路人在旁。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打更人的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李熠然陡然间默默攥紧了腰间的剑柄。
一道冷箭突然从背后袭来,李熠然侧身躲过。一瞬间,他已经被一圈黑衣人层层围在了中间。
那群黑衣人手持剑弩,一根根箭矢在圆月下泛着冷光,直指着李熠然。
李熠然抽出了腰间的长剑,他踩着马背越至了半空中。箭矢射偏,没有伤到李熠然分毫,只是他那坐骑应声倒地。
那些黑衣人收回了剑弩,他们纷纷抽出了袖中短刃冲向站在中间的李熠然。
李熠然轻松斩杀了一圈黑衣人,却发现情况并不容乐观。只因那黑衣人似源源不断般,一圈人倒下,便又立刻会有另一圈黑衣人替上。
他拼尽全力杀出了一条血路,身上也早已被戳了好几个血窟窿。
李熠然捂着身上的伤口,他料定黑衣人不敢将事情闹大,便专挑着大街一路逃跑。
用尽了全身力气甩掉黑衣人后,李熠然撑着墙壁瘫在了一个隐秘的墙根处。
他浑身上下的神经紧绷着,不敢松懈一分。
一身月白色长袍被鲜血浸染,发丝凌乱地糊在了他的脸上,李熠然从未如此狼狈过。
鲜血一滴一滴从伤口上流出来,落在了地上,混着泥沙。
李熠然合着眼眸倚靠在墙壁上,一束烛光突然间出现在了他的身后,耳边传来了一阵淅淅索索的脚步声。
他猛然回头,却被一只手紧紧捂住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