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和肢体动作倒是可以看见,可是这些东西真的能完全取代浮于面上的表情吗?毕竟在一定程度上保持言行上的礼貌似乎比起压抑表情要容易许多。
哪怕取代其面部的是鲜艳绽放的花朵也一样。
在阿多尼斯庄园之前渡过的时间,哪怕出现了噩耗般的风雨,哪怕行走的仆从们在那些寻常的皮囊包裹下似乎处处透露着不祥气息,一切也仍如被蒙着一层薄纱,将恶意以虚伪的温和掩盖。
而现在,这三名站在餐厅中娇艳欲滴开放着的花束来客就好像三把华丽的刀锋,将一切和平的薄膜刺破,彻底步入怪诞的彩墨,一旁对他们的外貌波澜不惊的仆从更加证明了:副本中所谓正常人应当做出什么反应的环境,和真正正常人也许截然不同。
“非常感谢您愿意在这个时候收容我们,”
色泽赤红的那一朵花说,从声音来听,这应当是位中年男子,衣着体面而举止文雅,似乎是三人中的领头者:
“请容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本·斯纳克,是一名正在四处旅行的背包客,我和我的同伴旅行到了这里,因为昨天晚上的山洪,车子轮胎被碎石划破了而且路也不太好走……所以只能来打扰您,期望得到一些帮助了。我们不会在这里逗留太久,外面还有我们另外一队同伴,我们约定好了在附近的旅店汇合,我也很担心他们的安危,可以的话能请您接一下电话给我们,然后告知一下附近的路况吗?”
“啊,斯纳克先生,我很抱歉,昨天的山洪似乎影响了这边的信号,我们也无法非常稳定地联系上外界,至于路况……”
约瑟夫认认真真地聆听着赤红花朵的话语,适时流露出一丝同情的神态,就好像在他眼中那并不是一朵花,而是寻常人的面孔一般,在听完之后,他略带遗憾地摊开手说:
“我恐怕这附近汽车能够通过的道路只有那一条公路——就是你们来的那一条,至于它的状况,您也看见了,完全被山洪所淹没,即便我们帮您更换了轮胎恐怕也无法上路。”
“……是这样吗?但是……”
“我理解您急迫的心态,但是现在人走出去是非常危险的,您当真是不能在这边留宿,是吗?”
“是的。”
那名头顶着靛紫色花朵的来客开口了,她声音低沉,但听得出是位女士的声音:
“刚刚我听您说车辆走到公路只有那一条,换句话说,人走的路也许还有剩余?”
“女士。”
约瑟夫并没有直接答复对方的话,而是用有些严厉的语气告诫:
“暴风雨还在继续,山洪也也许会死灰复燃,这样太危险了。”
“理解您的好意,但我们也的确有不得不立刻动身的原因。”
双方僵持了很久,期间,白无一一直在仔细观察着那些仆从的表情,庄园不欢迎的是任何不正常者,那么便应当包括这些Npc,在目前的情况下,他们似乎的确是白无一等人唯一可以参考的情绪标准了。
……除了约瑟夫。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