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想着反正受负面影响的肯定只有自己没有对方……你要不想想,你看着你爹打你妈都急成这样,你妈看你和你爹两个同归于尽,那是个啥心情。”
“那要不呢?还能怎么办?报警、调解、还是无动于衷?无论你怎么说,我都已经做了最能打破这一切的事了!”
弗兰克的虚弱随着不满一点点淡去,他为自己的行为辩驳着,焕发出一丝生机:
“你比起莎莉小姐还更不能体会任何事……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家伙!”
真是一团生机勃勃的风信子,白无一都想掏出“手电筒”给他照一个发怒的相了,可惜要是照了,恐怕又要耗更多时间,于是白无一轻易用一句话让他瘪了回去:
“打破那局面,然后变成现在这样?”
“……”
风信子萎了,飘零的花瓣也停止了动作。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最先挖掘的白无一感到手中的木棍忽然传来了一阵奇怪的触感,他顿时身体一僵,随后俯身开始刨土。
很快,一截微黄的手腕冒了出来。
“我不跟你讲大道理,不过现在的局面要改变,直接砍人肯定没办法,你要活下去,带着你妈一起出去,这才有机会,”
白无一抓住那节手腕,感到一股温热时,他松了一口气:
“来,搭把手。”
白无一得承认,他的行为的确有点赌的意思:他所有的话、所有行为,对于弗兰克来说,都不比自己妈还能挖出来这个事实管用。
这个世界的人似乎存在两种不同的存在形式。
一种是客观存在的人体,另外一种,既是约瑟夫认知中的“花朵”,亦是他们自身性格与情绪的体现,完全客观的人体,在肉体彻底崩坏以后,人物也并不会立刻死亡,而是以一半被约瑟夫认知所取代的形式继续存活,毕竟庄园主是善良的,见不得人死。
至于现在的状况。
比起弗兰克他妈这个身形不超过两米的人一下养出了三米来高的树,白无一更相信,这是她被情绪压垮后自身形态出现了变化——就好像刚刚弗兰克本人情绪激动之后,代表他印象的风信子也便忽然变得茂密起来了,只是紫藤比起风信子体积更大,表现的形式也就越发夸张。
所以只要弗兰克的母亲还未彻底被情绪压垮,就应该是还有救的,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的脑壳不是还在土外面吗,肯定能呼吸的嘛,就算真变树了,也还是棵活树,以白无一对副本的态度:就是让弗兰克当场给他妈进行一个移植也比烂在副本里好些。
不过能在这么短短时间直接挖出个人,还是有点意外惊喜的意思的,白无一本来的计划是实在挖不动就开导完弗兰克让他自个儿把树挖回去好好照料,并骗对方自己肯定只要细心照料三天内这树必大变活妈……现在还真大变活妈了,也就不必要骗了。
一群人没有专业挖掘工具,东捞一截土西铲一块泥,终于把紫藤下面似乎安稳睡着的女子挖了出来,只是她就如这树的根系一般,跟这树已经是牢不可分,一时半会儿要搬出来也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