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卡洛斯嘴里再一次念念有词:“祭纸为代价,完成另一场完美的魔术,让我身上的一切牵连,随着纸人的破碎而显现吧。”
此刻四下无人,并不是什么需要抑扬顿挫念台词的舞台,卡洛斯这几句看似有点中二的仪式必用语,便被他一种低沉舒缓的节奏念了出来。
像是无聊时自言自语的低喃,又像是在同相熟的神明朋友祷告,加上卡洛斯本身声音就很苏,这几句话竟然带上了暗示和催眠的效果。
话音落下,卡洛斯就用手里的剪刀将眉心染着一粒血的纸人的脑袋剪了下来。
“咔嚓”一声脆响。
纸人被一刀两断,似乎短暂的发出了一声尖叫,而那把剪刀的刀刃上居然开始涌现出可怖的血水,就像是刚刚真的剪碎了一块血肉似的。
锈迹感染了血色,变成了红痕斑斑。
卡洛斯感觉到眼前一阵清明,镜中的影响果然开始慢慢变化,周围是正常的,变化的只有他的倒影。
呵,果然是要露出捣乱鬼物的原形了吗?
像这种和他本身建立了联系的鬼物,如果强行攻击镜子里的倒影,只可能是影子和现实中的真人一起倒霉,卡洛斯做的就是将这种联系变成一种可以分开的状态,现实里的人和镜子里的倒影不再同生同死。
这样他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惩罚敢在他面前搞事情的鬼物了。
——直到一秒之前,卡洛斯都还是这么想的。
然而一秒之后,他绿色的眼眸,和镜中同样有一点意外表情的虞幸来了一个四目相对。
卡洛斯:“……?”
虞幸:“……啊呀。”
虞幸发现自己受到的禁锢少了一次,起码他可以说话了。
卡洛斯用剪刀剪下去之后,他眼睁睁看着镜子里的倒影从卡洛斯本体变成了附着在卡洛斯身上的他。
也就是说,现在照镜子的是他,卡洛斯能看到的镜中影像也是他。
难怪纸人给出的提示是“镜”,原来是给了一个让他现形的方法吗!
在瞬间的尴尬之中,卡洛斯先说话了。
他的表情很复杂,这显然是魔术师的一场严重的演出事故。
“怎么会是你?”
一切疑问之中,包含了“你怎么在这”、“捣鬼的原来是你”、“想到你来了没想到你是这么来的”等等多种含义。
虞幸眨巴眨巴眼睛,镜子里的他显得无辜极了,附身还被抓了个正着,顺便欣赏了一下卡洛斯的“从容”表现,他觉得自己于情于理都是要挨打的。
让不让打,打不打的过另说,总之虞幸感到略微有一丝心虚,他试图卡洛斯那不断变化的脸色平静下来,露出一个大大的假笑:“往好一点想,魔术师嘛,在你身边总是会出现魔术表演,而这!就是一次视觉魔术的惊喜~”
卡洛斯脸都要瘫了,他实在是很少露出和赵一酒差不多的面瘫表情。
惊喜你个大头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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