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端站起身,双手微颤,连声推辞道:
“长公子,这可使不得。
我怎么敢受您的大礼。
盖聂先生的内伤虽然已大部分治愈,但仍有部分顽疾难以根除。
这是由于他在受伤后,强行运功所致。
若要彻底根治,恐怕还需不少时日。
但若是道家或阴阳家的高手出手。
或许能更快些!”
她顿了一顿,又补充道:“我医家医祖扁鹊先生曾言,患者之病,仁者治之。
长公子不必如此客气!”
扶苏听了念端的话,心中的忧虑稍减。
深知阴阳家如今正欲投靠大秦,若有命令,他们自然不敢不从。
于是,点了点头,道:“扁鹊先生真乃一代神医,只可惜时代相隔,我辈无缘得见!”
念端轻叹一声,问道:
“长公子对我医家如此看重。
实乃我医家之幸!”
扶苏正色道:“医家之重要,实非其他诸子百家所能比拟。
你们医家为了百姓,不辞辛劳,治病救人,而且,医家为百姓治病。
向来是能不收费就不收,这种精神。
古今罕见,后世亦难再有!”
念端闻言,心中感慨万分,却又不无无奈地叹了口气:“可惜啊。
我们医家终究在诸子百家中处于弱势。
没有强大的势力作为后盾,在这武道为尊的战国时代,我们医家就如风中浮萍,随时可能被狂风吹散!”
此时,墨家巨子六指黑侠接口道:
“念掌门所言极是。
正因如此,我们墨家一直以来都对医家伸出援手,尽我们所能提供帮助。
我们墨家的宗旨与医家相同,都是为了天下百姓的福祉。
正因如此,我们才能成为朋友!”
然而,卫庄却冷笑一声,道:
“没有强大的实力或势力。
再多的朋友又有何用?
别说医家了,就是你们墨家。
离衰亡也不远了!”
六指黑侠闻言,眉头紧锁,沉声道:
“卫庄,你这是何意?”
卫庄淡淡地道:“武学之道,需要不断与人交流切磋,才能发现自身的不足。
进而提升内力。
而你们墨家,虽然有自己的武学。
但却固步自封,不与外界交流,这样下去,又怎能不断提升自己?
若不能与时俱进。
衰亡之日又岂会遥远?
墨家与儒家是当世两大显学,而你是这墨家巨子,一派宗师,连这个都不懂!”
这番话一出,众人皆默然。
六指黑侠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他沉声反驳道:“我们墨家的主张。
乃是天下大同,人人平等,互相扶持。
反对一切形式的战争与压迫。
这样的理念,难道有错吗?”
卫庄却冷冷一笑,他开口驳斥道:
“墨子的‘非命’之论,虽与儒家的‘天命’之论等差相径庭。
但理想过于高远,难以在现实中实现。
你们要求‘官无常贵,民无终贱’,追求‘饥者得食,寒者得衣,劳者得息’的理想社会。
给不劳而作的人与勤勉向上的人相同的地位,那么对于努力好学的人公平吗?
而墨子更是极端到反对音乐。
认为它会妨碍劳作和政务,这种偏执的观念,如何能够被世人所接受?”
难道业余之时,大伙休息一下,听听音乐,也不可吗?
六指黑侠闻言,眉头紧锁,反驳道:
“那是因为世人未能领略到墨家学说的真谛和精髓。
我们的理念,虽难以立即实现。
但却是百姓社会发展的正确方向!”
公子扶苏此时插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