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鬼谷先生对扶苏有何评价?”
尉缭目光炯炯,侃侃而谈:“家师言及长公子,宅心仁厚,刚毅勇武,信义着于四海,奋士而励精图治,为人宽仁大度,颇具政治远见。”
扶苏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笑道:
“多谢鬼谷先生夸赞,然则,吾观先生神色,似有惋惜之意,不知何故?”
尉缭叹了口气,道:
“家师为人严谨,从不妄言。
他曾断言,秦王嬴政虽为雄主,然大秦国祚实难长久,正因如此。
在下才不愿投身秦王麾下。
大秦后继无人,终将在风雨飘摇中湮灭。”
扶苏眉头紧锁,问道:
“吾父王子女众多,何来后继无人之说?”
尉缭摇了摇头,道:
“秦王子女虽多,然唯有长公子堪称贤主。
其余诸子,皆难当大任。”
扶苏心中暗惊,不禁暗自思量:
“这鬼谷子果真是非同凡响,一语中的。
若依历史轨迹,让十八弟胡亥继位。
大秦恐真要毁于一旦。”
想到此处,扶苏虚心向尉缭请教:“既如此,鬼谷先生认为我勉强够格,为何又说后继无人?”
尉缭神色凝重,道:
“吾初闻此言,亦是不解。
在吾心中,长公子正是那值得追随的贤主。然家师却道……”
扶苏与惊鲵目光交汇,轻声问道:“鬼谷先生究竟说了什么,竟让尉缭先生如此踌躇不定?”
尉缭闻言,连忙躬身行礼,言辞中带着几分惶恐:“请长公子宽恕微臣的无礼。”
扶苏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自信与宽容:“但说无妨。
我虽不及父王那般胸襟广阔,却也不至于因一言一语便治人之罪。
惊鲵与我相识十多年,深知我的脾性,平日里连下人都不曾轻易责罚,你又有何惧?”
惊鲵在一旁微微点头。
尉缭见状,心中稍安,缓缓开口:
“老师他……他说长公子命不久矣。”
此言一出。
扶苏心中猛地一颤,他深知鬼谷先生的占卜之术非同小可,不禁暗暗惊叹其精准无比。
历史上,扶苏正是在公元前210年离世,年仅三十多,这命运之轮似乎早已被悄然拨动。
惊鲵闻言,眉头紧锁,手中长剑瞬间出鞘,怒喝道:“大胆!竟敢妄言诅咒长公子!”
扶苏见状,连忙伸手制止。
神色中带着几分淡然:“尉缭先生,不知鬼谷先生可曾提及我尚有多少时日?”
尉缭面露难色,低声答道:“老师并未言明具体时间,只说长公子难以活到执掌大权之日。”
一旁的惊鲵闻言,更是怒不可遏,若非扶苏阻拦,她早已一剑斩向尉缭。
尉缭深知此言非同小可。
一旦传出,必将引起轩然大波。
毕竟,在大秦上下,无论是百姓还是武将,皆视长公子扶苏为下一任秦王的不二人选。
尤其是在昌平君与昌文君面前,他若敢如此断言,立刻就会被扔到河里喂王八。
然而,扶苏却只是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好奇与淡然:“有趣,只是不知鬼谷先生可曾提及我的死亡方式?”
尉缭摇了摇头,神色中带着几分困惑与惋惜:“老师当时说出此言时。
满脸惋惜之情,我至今记忆犹新。
只是我始终不解其意,长公子身体康健,出行又有大量精锐秦军护卫,老师之言究竟真假?”
扶苏心中却已明了,鬼谷先生所言非虚。
毕竟,谁又能想到,扶苏最终竟会死于秦王嬴政的一道诏书?(假诏书)
只是不知鬼谷子是当真不知晓其中内情,还是有所顾忌而不敢言明。
但无论如何,这都足以证明鬼谷子的超凡能力与深不可测的智慧,不愧是培养出卫庄与盖聂这等绝世高手的隐世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