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真的非云丫头不可,那这事就得谨慎处理了。
一切以皇嗣为重,只要能为帝王诞下太子,二嫁之身似乎也没那么难以接受,这总比君主绝后要强啊。
程霖盯着亲爹瞧了片刻后,忍不住开口问
“父亲,您难道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陛下空置六宫,断了血脉传承么?
他是皇室正统,若因为你们的迂腐最后只能去宗室择太子,那便是你们的罪。”
安国公的身体踉跄了一下,眼底神色越发的暗沉。
这时,台阶上传来吴公公的呼喊声,“国公爷,陛下宣您进殿。”
安国公理了理头顶的官帽,迈着沉稳的脚步踏上了汉白玉石阶。
入殿后,他伏身叩首,“老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
萧痕慵懒地倚靠在龙椅内,伸手支着额头,轻飘飘的说了句‘免礼,起来吧’。
安国公却跪着不动,依旧匍匐在地。
久久不闻其声,帝王缓缓抬头朝御阶下望去,见人还跪着,下意识蹙起了眉头。
“程爱卿这是作甚?有什么话起来再说吧。”
安国公挺直腰杆,又重重磕了下去,“臣有罪,还请陛下责罚。”
“哦?”萧痕起身走到御阶前,居高临下的注视着他,讥笑道“爱卿为朕着想,何罪之有?”
安国公心里咯噔了一声,额头渗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原来陛下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知道他私底下挑唆云丫头远离京城。
“老臣有负皇恩,还请陛下降罪。”
萧痕理了理褶皱的衣袖,轻飘飘地开口,“那本就是朕强人所难,你不愿赌上整个安国公府相助也正常,
罢了,情爱乃朕的私事,朕自行解决即可,你安心处理各大世家私放印子钱的事吧。”
说完,他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安国公缓缓抬头,红着眼眶看着负手立在御案前的年轻帝王。
“陛下误会老臣了,老臣不是担心安国公府的兴衰,而是害怕您步高祖皇帝的后尘,
不过眼下老臣已经想通了,与其眼睁睁看着您去宗室择选太子,不如助您达成所愿,
您是皇室正统,如今又正值盛年,万不可再动择子立储的念头,否则臣等便是这南萧的千古罪人。”
说完,他又深深叩首。
“等臣忙完手头的案子后,便去游说礼部老尚书,若能得他的首肯,想必其他朝臣也不敢置喙。”
萧痕听罢,心中不禁冷笑。
现在不是朝臣同不同意立她为后的问题,而是她不肯接受册封。
他能为她力排众议,可她是否愿意戴上这枷锁,陪他一块承受世人的指点议论?
“行,那就有劳程爱卿了,你先去忙吧。”
安国公应了声是,起身退出了大殿。
目送他离开后,萧痕踱步走到窗前,唤来冥起询问,“从昨晚到现在,她都做了些什么?”
冥起缩了缩脖子,硬着头皮道“姑娘在侯府等云铮公子等了一宿,今早姐弟俩相认了,处得很融洽。”
帝王听罢,醋坛子瞬间被掀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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