漕运衙门内。
漕运总兵怀宁侯孙世忠,正在宴请新任南京守备勋臣镇远侯顾承光。
孙世忠亲自给顾承光倒了一杯酒,“兄弟,你能担任南京守备勋臣,哥哥我是打心眼里替你高兴。”
这话,倒不是孙世忠在客气,而是发自内心。
勋贵之间,虽然相互联姻,同气连枝,可真要是论起来,那也是有远有近,有亲有薄。
同样都是勋贵,爵位有高有低,但朝廷在真正选派勋贵任职的时候,除了礼仪性质的活动,如祭祀等,要以国公为首,除此之外,还是要看能力、资历和圣眷。
怀宁侯孙世忠,之前担任南京协同守备,湖广总兵,再到如今的漕运总兵,属于是有能力有资历之人。
有能力的人,对于那些混吃等死的勋贵,虽然表面上还是客客气气,可在心里,或多或少还是有点瞧不上。
镇远侯顾承光,深得其伯父,也就是上一任镇远侯顾寰的真传,属于有能力之人。
孙世忠见到他来,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干。”孙世忠端起酒杯。
顾承光拿起酒杯与孙世忠的酒杯碰了一下,同时,故意让自己的酒杯矮了孙世忠酒杯一指。
“吃菜,吃菜。”孙世忠客气的礼让顾承光,“这南方的菜,跟咱们在京师吃的,大有不同。”
顾承光动起筷子,“嗯,确实不同,味道还不错。”
“要不怎么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呢。”
“要是觉得好吃,就多吃点。”孙世忠拿起酒壶,又给顾承光倒了一杯酒。
顾承光立刻用手捧住酒杯以示尊重。
孙世忠又给自己的酒杯满上,放下酒壶,“南京京营有士兵哗变的事,我听说了。”
“当时南京兵部还向漕运衙门发了个公文,说是让我们加强防备。所幸南京兵部尚书阴武卿是个有手段的人,很快就将哗变平定。”
“兄弟,你是新上任的南京守备勋臣,一接手就是那么一个烂摊子,不说是临危受命也差不多少啊。”
“虽然兄弟你是南京守备勋臣,我是漕运总兵,咱们两个衙门除了押解漕运之外并无过多来往。可咱们两家是世交,若是兄弟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只要是哥哥能帮上忙的,绝没有二话。”
“有哥哥您这句话,兄弟我就放心了。”顾承光端起酒杯。
“来,我敬哥哥您一杯。”
“来。”孙世忠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次,换了顾承光拿起酒壶给孙世忠倒酒。
“哥哥,咱们两家是世交,有什么话我也就不瞒哥哥了。兄弟这次来,确实是有事相求。”
孙世忠抬手制住顾承光接下来的话,“让我猜一猜,你是想抽调我漕运衙门下,南直隶运军的精兵,充实你的南京京营。”
顾承光没有隐瞒,“兄弟这点心思,还是瞒不过哥哥您呐。”
孙世忠伸出右手,竖起一根手指头,“漕运衙门也收到了旨意,别说有旨意,就算是没有旨意,就咱们这关系,也没得说。一千精兵,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哥哥,一千精兵,怕是有点少吧。”
“一千精兵还少。”孙世忠将右手收起,“兄弟你也是带过兵的人,一千精兵,就算是放到九边军镇中都不算少了。”
顾承光端起酒杯,“来,哥哥,兄弟我再敬您一杯。”
“免了。”孙世忠没有拿起酒杯。
顾承光用手指向桌上,“那,吃菜。”
孙世忠哈哈一笑,“兄弟,酒是我的酒,菜是我的菜,你倒是让起我来了?”
顾承光放下酒杯,“怀宁侯,那我可就要好好跟你掰扯掰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