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王衡的心中十分忐忑,就算父子之情也无法冲破这份拘谨。
“坐吧。”
“哎。”得到允许的王衡应了一声后,这才坐下。
“今日皇上让人重新审阅了去年你的乡试试卷。”
闻听此言,王衡本就绷紧的神经,不由得绷的更紧。
王锡爵看着儿子那一副紧张的模样,顿了一下,“苏东坡有一首《定风波》,在你儿时我便教你背诵。”
王衡明白父亲的意思,“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王锡爵点点头,转而问道:“你究竟舞弊了没有?”
王衡腾的起身,情绪激动,“父亲,儿子绝对不会做那种下乘的勾当!”
“一次不中举可以再考一次,儿子蒙父亲教诲,岂能做有辱门风之事!”
对于自己的儿子,王锡爵还是了解的,他挥挥手,“坐下。”
“没有就没有。既然问心无愧,就不要显得那么惴惴不安。”
王衡坐下后,情绪依旧未能平复,“父亲,儿子无论如何,都不足惜,可您不同。”
“您是当朝次辅,后世的史书上必然会有您一笔。若是因此事而让父亲蒙羞,儿子于心何忍呐。”
王锡爵望着自己的儿子,不由得动容,“不是因为你这个做儿子的连累了我,而是我这个当父亲的连累了你。”
“?至于后世的史书会写些什么,俯仰不愧天地,褒贬自有春秋,只能任由他人论长短。?”
“今天皇上钦命礼部会同科道官重新审阅你的试卷,还有弹劾我的那个礼部郎中高桂也在,你,还是解元。”
王衡心中松了一口气,紧绷着神经也舒缓开来。
王锡爵接着说道:“锦衣卫在一旁监督,这次的结果,谁也做不了假。”
“可你也不要太高兴的太早。”
刚刚舒缓神经的王衡,陡然聚起精神。
“树大招风啊。”王锡爵叹了口气。
“今年年初便有人拿你去年中举说事,我就没有让你参加今年的春闱。恐怕,要等到我离开朝堂的那一天,你才能参加会试。”
“这虽然不近人情,但却是无奈之举。”王锡爵望向儿子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愧疚。
王衡重重的点头,“儿子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