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爷手里的茶碗怎么倒的,茶水都洒到手背上,他都没反应过来,这是在说什么?
柳迎春大大方方。
她对着王城北行个礼,又对着林老爷也行了个礼,毫不避讳的说道:
“我心中只有宁玉,在这里所做的一切都与宁玉息息相关,今天是个好日子,王叔升官,我借个喜气,有两位长辈见证,也算是满足了我小小表明心意的愿望。”
林老爷如泥塑雕像一般。
王城北却频频点头,仿佛看到自家孩子成婚,王城北媳妇在后面抹着眼泪,恨不得冲上去恭喜。
柳迎春话锋一转:
“世道艰难,得一人不易,今日有长辈见证,还望各位长辈疼爱我们两分。
莫要让这世间的霜刀风剑,伤了她。”
“这孩子说这么见外的话,你放心,嫂子心里面往后就当你们俩是亲生的,所以说你王叔马上就要去镇上住,但嫂子不跟他去。”
王城北媳妇儿热络的拉住两个孩子的手,不容置疑的说道:
“真要是那混不吝的孩子让我疼,我也疼不起来,你们俩这样的我疼都疼不够,往后有事只管找我来。”
这话说出来,王城北还能说什么?
如今他不是村长,他是镇长。见到林老爷也不必像原来一样卑躬屈膝。
他还不太熟悉这种感觉,但是在几个女人的注视下,王城北深感肩上担的责任重,这腰杆也挺直了几分,落座之后,林老爷也从呆愣的神色中回过神来,干笑几声。
“原来我们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切不必再谈,迎春是我手底下最心爱的干将,既然你们两个有这样的心意,也算是半个家人,我反倒多此一举了。”
场面话一说出来,王城北自然跟上。
“那是自然,说出来咱们才是一个地方的人,如何能胳膊肘向外拐,更何况这俩孩子能干又贴心,林老爷也是好福气。”
林老爷忙谦虚,和王城北打着官套话。
柳迎春并不在意这会儿他们如何拉扯。
她回头拉着宁玉坐下,示意她把玉佩拿出来,宁玉还有些犹豫情况不明这么贸然拿出来好吗?
但架不住柳迎春点头。,她这才从贴身口袋把带着体温的玉佩交给柳迎春。
屋子里几双眼睛齐刷刷看着这玉佩,林老爷呼吸都有些急促。
柳迎春只是随意的把玉佩举起来翻转两圈,对大家亮了一下。
“这是他当时留给梅儿,也就是现在的梅妃,用来相认的信物。
后来梅妃被接走,这信物便转赠于我,我便把它赠予宁玉。
如今梅妃正当宠,感念她留在青羊镇上时,大家对她的善意,尤其是当时,她被胁迫,许多心善的人施以援手。
如今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帮咱们拔掉了镇长这个贪官污吏,也希望有这东西坐镇,咱们能行善事存善念。”
梅妃能想这么多吗?
谁敢问呢?谁敢问柳迎春这话里几分真几分假。
皇帝的女人,这身份就已说明一切。
不管是林老爷还是谁?不都是贪恋着这一份富贵吗?
有了这些话垫着,不用和宁玉交好,不用刻意的攀附龙凤,有事儿自然有条退路,她把人带过来半公开,把话说明就是让林老爷知难而退。
到这份上,林老爷还有什么不知道?
今天这字字句句都是机密,连柳迎春和宁玉的事儿都不能说出口去,牵一发而动全身。
他叹了口气,询问似的跟王城北说道:
“老兄弟以后就是镇长了,咱们免不了常来常往。
迎春说的这事儿咱还真得守口如瓶,这半个字儿透露出去都不行,咱们是得了利,难免别的阵子人眼红,到时候伤了他们两个,也就伤了梅妃和咱们镇上的情分。
你说呢?”
“正是如此,我也想说,既然林老爷你深明大义,那我也有个不情之请,”王城北顺竿爬:“去大牢里走了一圈,我也想明白挺多事儿,就当镇长吃的是百姓,喝的是百姓,心里也得记着才行
既然你大老远来了,正好宁玉家在做活,还望老兄能留下几个人帮忙撑个场子,姑娘家做点事儿不容易啊。”
好好好,也是把林老爷架在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