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顾四周,屋里的东西都十分新,木桌木凳,小椅子甚至还散发着原木的清新味道。
屋里墙上挂俩个粗布口袋,造型简朴,墙角堆着几个敞口木箱,里面全是各种工具。
她转个身,柳迎春也不吱声,任由她自己打量,低头扣护腕,宁玉背倚木桌:
“你这屋子真利落,一点不像我以为的模样。”
再一次感叹,女强人的审美就是这么简洁,她才想起来问柳迎春带她看什么,就看她伸手把三个小凳串一起,又提起工具箱,宁玉这才反应过来:
“这凳子,是给我的?”
“不然呢,我一个人坐四个凳子干嘛,出来这么久,不怕福哥他们担心嘛,我送你回去。”
俩个女孩子肩并肩出了屋,柳大娘正在用篾刀劈竹条,旁边柳青松熟练的编着竹席,宁玉被吸引了目光,不自觉停了下来,柳迎春察觉到,催了她一句,她反过神赶忙跟上。
俩个人往上走,迎面遇到些村民,大家互相打个招呼,柳迎春应付的轻松,宁玉有心事,心不在焉也没人注意到。
家里安安静静的,只有摇曳的火日夜不歇,宁玉看着自家连门都没有的窝棚,出了神。
柳迎春长腿长脚,先进了屋,摸出火折子先点着风灯,屋里一下亮了不少。
她放下手上的东西,宁玉也进来了,顺手再添柴点火烧水,清出一块空地,给柳迎春准备好。
“这是怎么了?”
“大妹病了,我背她去镇上扎了针,大夫给了方子,我一会就去凑药。”
柳迎春认识那个姓宋的大夫,医术就那样,人却是极其小气抠门的,怎么可能给她看?
宁玉的脸颊上有匆忙走路带出来的红晕,走急了胸膛起伏跌宕的,她目光倒纯净,可她哪来的钱让姓宋的动针……
她转过脸,不自觉阴沉了一点,当着孩子面又不能问,而且大妹烧的不轻,伸手摸还是滚烫的,柳迎春打发福哥去门口,伸手解开大妹的衣襟,上手一探,脸色更差:
“姓宋的会治个屁,除了跑肚拉稀,他也就会卖点春药,亏你信得过他,福哥你跑几步去林子里,找桂树,找到了回来说!”
宁玉的神色也极其不好,有病找大夫本来天经地义,可柳迎春这么一说,难保这大夫是个庸医???
听她说找桂树,虽然不知道能做什么,宁玉马上去扯着福哥就要走,柳迎春给大妹衣服扣好,直接把自己衣裳脱了盖上去,只穿了中衣也要跟上,宁玉睁大眼:
“这可不行,让人看到对你不好。”
“这有什么,喏,好了吧。”
不由分说她扯过一件小褂,随手系在腰间,改主意让福哥在家:
“你姐我俩就够了,你在家烧水,不够就去接,我们很快回来。”
俩个人脚步匆匆进了林子,柳迎春的脸还是有点臭,也不说话,宁玉又急又悔,难免也来了脾气,不过并不是对她,她性格又敏感,陷入了自责中,两个人一反常态一言不发的走。
她反握砍刀,走在前面很快清出小路,听着后面的人不远不近的跟着,不知怎么,心里也有点悔。
宁玉没错,救人是要用东西交换的,她对弟妹极好,怎么能忍心看大妹病着,她也不是那种随便的人,姓宋的撑死……
“桂树全身都是宝,但是大多用来食用,可最有用的是它的根,桂树根可治湿寒,去痛,桂树枝可治风寒,桂花温经养胃,祛痰散寒。
现在时节正好可以取桂树枝给大妹煎汤,你也不必因为这个委婉求药,那姓宋的……”
“他没要钱。”
“我知道,所以才说,”
“我说我是你的人。”
?!!!
……
“我拿刀吓唬了他,他给大妹看的病,他知道我是你的人,就没有追究我本来想给他一锈刀。”
脑袋里乱嗡嗡的,柳迎春只听到五个字,她头一回感觉,自己像个智障……
她说,她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