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很严重的诬陷事件,却莫名开始变得鬼扯起来。
胡大海可遭不住,婆娘和村长一起审。
只好苦着脸交代了:
“就是东村的那个赵莲花,可赵莲花也没有理由害我婆娘啊,她一个守寡的也领不了门,”
“你还想领进门!”
老胡媳妇儿失去理智,上去兜头就是一个大耳光。
因为离得比较近,柳迎春一把把宁玉抓到身边,护在胳膊旁边。
她语气很冲:
“自己家的事弄不清,就随意往别人的头上扣屎盆子,你也确实不怎么样。
对面虽然守寡,可有闺女,证明能生养,怎么就比你低一头呢。”
老胡媳妇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指着她:
“我怎么比寡妇差了?是我错怪你了,我给你道歉,我给你磕头行不行啊?
可你算老几,对我指手画脚……”
宁玉只觉得聒噪。
她搭手在迎春的小臂上:
“看来他家的活暂时干不了了,你先去喝点水休息一会儿,下午还得干。”
迎春点点头也不再管场上闹成什么样子,拔腿就要走,王村长赶紧拦住她们俩。
“哎哟,哎哟,我说妹子你可千万别动火,我能把你这尊大佛请到这儿先帮我们村盖房子,那是我姓王的祖上积大德,还有宁玉妹子,不是我说你,有着编草席的本事你也可以展示出来,要不是柳妹子跟我说了,我还不知道村里藏了一个不用针线就能让大家好好睡觉的人才呢。”
他越说越兴奋,这事儿可把他愁坏了,为什么?因为遭灾的人家根本带不出什么铺盖来,当时连天大雨棉花都打烂掉了,这疫情之后被子都是臭的盖都盖不了,好多人家都只能在木板上凑合,在石板上凑合像他这个岁数睡两天,现在全身就没有骨头节不疼。
柳迎春早上有意无意的跟他提了宁玉能编草席这件事儿。
“他们姐四个,那就比死人多口吃的,她性子软,也没做过买卖,这东西我就能做主,一张席子四个大钱儿。
你也不用先跟我说草不要钱,草不要钱人要钱,这边席子也不是件轻松活,别人又帮不上,一天能编一张不错了。
您当这个村长对村民一视同仁,关爱有加,都能为了他们快点盖房子到我眼前当说客,能帮着她家一把,何乐而不为呢。”
宁玉这才知道,柳迎春担心大妹接下来吃药还是得花钱,才特意接下了榆树湾村的活计,并跟村长推荐了自己。
这一刻心房是温暖的。
满满都充盈着。
她真的不知道柳迎春是不是上天赐给她的贵人,怎么会这么贴心细致又恰到好处。
“你们两口子有完没完?
这房子盖还是不盖?一句话!
你们俩搞不清楚,我立刻领着柳姑娘去下一家,你以为都得围着你转,你是磨盘啊!”
老胡和老胡媳妇儿虽然还吵得脸红脖子粗,但村长把这话一说,两个人立刻就蔫儿了,老胡赶紧搓着手站起身来想说话,看看婆娘还是没敢吱声,老胡媳妇儿胡乱在脸上搓一把,张嘴就说道:“这事儿是男人的错,不能怪在别人身上,我冤枉了柳姑娘,我这就给他磕头认错,但盖房子已经轮到我家了,村长你可不能……”
“慢着,你因为这些事儿误会了我可以理解,但你若说现在让我继续给你盖,我做不到。”
“哎呀,我给你磕头认错还不行吗?”
“不行,我们手艺人做事儿问天,问地,问良心,绝不做偷鸡摸狗,丧天良的事情。
现在说出个赵翠花来,这事儿就压下去了,可是万一不是赵翠花放的呢?
没有出事情该干什么干什么,出事儿了先解决事情再干别的。”
柳迎春态度坚决。
这事儿绝不会这样,一笔略过。
但这会儿把寡妇叫来也不太好看,两口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翻白眼又急的没办法,只能求助的看村长。
王城北脸一拉:
“看我干什么,又不是我把你爷们裤腰带解了,扔寡妇炕上了。
一大早这种掉脑袋断人活路的话都敢瞎咧咧,你还想人家不生气,你是个天王老子呀你要不要再给你上几炷香。
我做主了,先做老李家的,你们家地基也打了,房架子也在这,两口子把该干的都干了。
宁妹子会编草席,我已经做主,每家都得买,到时候村里给每个人补四个大钱,好歹得弄套铺盖先说说几张床,多大的床,把尺寸给人家。”
王城北这性格,本来就说一不二,加上人家是村长,吐个唾沫也是钉,老胡两口子,不甘心也只能忍。
老胡媳妇儿扭脸进屋去量床的尺寸。
宁玉想了想,小碎步跟上。
她有几句话要说。
“婶子,你觉得这东西真是那寡妇放的吗?”
“我觉不觉得有什么用,谁让我没看住自己家人呢,妈的,丧良心的寡妇头子,想弄死我进这家想着美梦吧,老母猪上院套——做梦撅腚吧。”
她狠狠的说着。
手里也摔摔打打,好像对谁都不满意,但宁玉知道,这也是无奈的。
“真要是这寡妇做的,那这人这次失手了,下次肯定还会动手,婶子不得不防一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