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这些木头我都标了尺寸的,缩水以后也大差不差,现在连墙都没有砌起来,也轮不到我这做木匠的开工,我去办点私事儿,日落以后,我来替你。”
柳迎春这么说,老李头是没有意见的,手艺人有一个脱不开的概念,手底下都要藏点私活。
他指挥着人们干活,柳迎春不在,也少了他几分提防。
柳迎春应该也是这么想的。
“行,那日落以后咱们再说,下午我先指挥大家把墙砌起来,这两天天好,泥干的快。”
宁玉的小窝棚外面被一堆又一堆的草都快包上了。
福哥跟几个玩的好的,半大小子半天功夫在山里砍了好多草回来,偏偏这草又长的好,宁玉。本来想着挑一挑不用的扔出去,结果发现竟然没有什么需要扔的。
柳迎春过来的时候,她正弯着腰晒草。
日头大起来,地面晒出细小的裂纹。草放在太阳下一会儿功夫,就褪去绿色,显出几分灰白来。
她鼻尖都是汗,麻利的抓起一捆草来,抖开以后用手捋成细细的一层铺开,因为运动的幅度大,难避免的露出一截细白的腰来。
“ 迎春姐!”
柳迎春轻松的单手拎过福哥背上的草捆,怜爱的揉揉他的头。
“差不多了,再多就晾不下,晚上你姐又得费劲把他们拢起来。”
她从腰里掏出几个野杏子,扔给福哥:
“去,带着小哥们玩儿去吧。”
哇!
福哥的眼里全是小星星,野杏子,大家都认识,可是这山林里的杏树因为地势和周围草木茂盛的缘故长得又高又细,就算是福哥他们看了好多次也不敢爬上去摘,撑死是在树下用力摇晃掉下几个打打牙祭,但是大多都被鸟兽啄了的。
这种半青半黄,人吃着酸甜刚好,鸟又不会吃的杏子,只有人上去树才能摘得到。
他崇拜的看着柳迎春,用力的点头,撒欢往小哥们那儿跑,孩子们一看到杏子嗷嗷的一声,福哥一人发两个欢天喜地大家就跑了。
他疯狂的咽着口水,看着手里的两个杏儿,半天还是转头往窝棚这边跑。
“唉,怎么回来了?去歇一会儿吧。”
“我一个大男人不喜欢吃这东西,正好给大妹和小妹,再匀半个给姐吃。”
柳迎春啼笑皆非。
给孩子馋的眼巴巴目光都不能挪开,偏偏嘴硬。
“我还能少的你姐她们的,这是给你的,放心吃吧。”
她伸手一指,就看到小妹半蹲在小凳子旁边凝聚,正用手把杏掰开,仔细的擦干净上面的绒毛放半个给小妹吃。
大妹的病好的七八成,但是还没好透,此时坐在床头捧着最大的一个小心翼翼,一口一口尝着。
福哥的心总算放到肚子里,从心里溢出来的笑容挡也挡不住,他点点头转身向着小哥们跑了过去。
“姐,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就按你说的,我们帮着把木屋建了得了,咱们人多,干的也快,不比那家房子盖的慢。”
六子凑过来。
讨好的跟柳迎春商量。
他可是个人精,他身边这群小兄弟那都是家里遭过大灾,不是孤儿就是寡母,一点指路都没有的。
全靠柳迎春,指点他们,偷偷打猎,上山采药这两年日子过得好多了,虽说也没攒下什么钱,但好歹饿不死冻不着。
这种边缘破落户在每个村一抓大把,人们的注意力也很少放到他们身上,到底什么时候他们能活下来,靠什么活着?只要他们不张扬,外人也不太看得到。
这也是柳迎春为什么敢指教的原因。
她又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自然知道什么样的人对她来说更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