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迎春猜的没错,劫匪是从山下往上跑。
已经有几个村子遭了贼,村民们自发集合老弱妇孺都藏在几个房间里,剩下的人们举着火把愤怒的拿着农具,往上面追。
劫匪虽然凶恶,但架不住村民众多。
榆树湾村死了两个,火也波及了几家,贼还没拖到撤退,人们就到了。
火把的光连成一片,在这冰天雪地中,就像曙光一样,人们挨家挨户的搜,劫匪没办法到处逃窜,财务损失不算很多,但后果比较惨重,因为都是穷人家。
天刚刚亮,人们一夜未睡,却没有半点困意。
大家聚集在村里空地处。
丢了钱财的人家满面灰败,哭天喊地,死了的孤儿寡母摆在村旁边小河湾旁。
等着官府来人,仵作验尸。
人们愤怒的看着空荡荡的村庄小路。
这些流匪,无恶不作。
可他们都是这地方的原住民,对于这片大山的熟悉比村民们更甚。
“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呜呜呜……”丢了财务的人凄惨的哭着,天上的雪花像鹅毛一样狂卷而来。
只是一夜的功夫,雪就到了小腿肚子,天上的云黑压压的。
狂风卷着枯枝败叶,想要将大地一扫而空。
才重建家园的人们,又要面临新一轮的考验。
天灾人祸,充斥着整个时代,充斥着人们生活的每时每刻。
宁玉紧张的,等了一夜,直到柳迎春从窗子又跳进来。
她拿起一旁的棉袄,裹住柳迎春。
稳稳的拉着宁玉的手,迎春让她放心:
“我都弄好了,现在外面下暴雪,大家自顾不暇,咱们把两个院落都生上火,保证自己院里的东西不要被卷走,一切以图后计。”
柳大娘叹一口气,在椅子上站起来,走几步竟然有些步履蹒跚。
“就这么办,迎春你陪我回去,让丫头先把屋里打扫一遍,绝对不要留下痕迹。”
柳迎春跟着柳大娘回院,推门进屋前,迎春仔细查看一番。
进门之后,屋里面一切如旧,没有人藏着,柳迎春的心刚放下一点,柳大娘上来一脚把柳迎春踹跪下了。
她走到椅子上坐好:
“你给我一五一十的交代,你爹死前是不是把他那些事儿都交给你了,说!”
柳迎春揉揉踹的生疼的膝盖点点头,这怎么瞒得住?
“我爹当了一辈子木匠,做过很多善事,中间也救了很多江湖上的人,这些人居无定所,个个都有点本事,虽然没有做这种打家劫舍的活,但也都想办法在生活着,日子太难了,他们慢慢自己聚集在一起。
记着我爹的好,自己家的后人也都要报我爹的恩,我爹临死前跟我说这些人没有办法做普通老百姓,他们身上或自愿或被迫,都背着人命。
我要继承他的手艺,也要继承这些人。”
柳大娘气的骂:
“老不死的,死了也不让人安生,这是多大的事儿?
要不是昨天晚上,我还不知道你也掺和进去了,我就说怎么你继承这手艺之后,除了做木工活,还能剩那么多钱,你给我老实交代,你是不是也和外面那些人一样,做这种坑人害命的!”
“娘,现在逼民为盗的事儿还少吗?”
柳迎春不可能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柳大娘,只捡着老爹有关的说:
“我也不想当土皇帝,我也不做官,赚一点应该赚的钱,过日子罢了,你放心,我绝不宣扬,也不去当救天救地的菩萨,只要保证咱们一家和和乐乐,其他的我不插手。”
这就算打明牌,从此刻起,柳大娘也知道自己闺女干的事儿有多危险,不由的又气愤担忧。
“你上次跟我讲,我的心里就不安,今天你这么一说,我也算知道,你们到底是干了什么!
我告诉你,但凡你敢说一句假话,我先打死你!!
从此以后咱们要更低调,夹着尾巴做人,屋里面的光彩都藏起来,外人面前你就要强一点,不要漏了别的,连累我我没怨言,我是你娘,但不要连累了宁玉。
这是我的忠告,也是你爹他们那辈拿血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