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胖子的歪理邪说(1 / 2)

王二的大排档热闹非凡,酒精泛滥、肉味迷魂,觥筹交错间,唾沫横飞、牛皮上天。

人间烟火,我等至爱。

吹的最厉害的食客是俩孩子,一个说自己的爸爸是警察,牛魔王来了他也不怕,另一个说自己昨晚看见爸爸妈妈在床上干架了,打的很激烈,两个人面红耳赤、大汗淋漓。

那位可能说了,这第二个孩子也没吹牛啊!

孩子话锋一转说他俩足足打了一个小时的架,一停没停!

你说是不是在吹牛?

王二还是没时间坐下来陪我喝两杯,这次他媳妇儿连句客气话也没说,可能是我带了胖子,有酒肉朋友了,也就没必要虚情假意了。

“说吧,这都三天了,发热的脑门也该凉了。”

我往胖子杯子里加了一块冰。

“我想了三天,我确定我不是一时冲动,哥们是认真的。”

“小梅长得的确漂亮。”

“没错,一开始是她的样貌吸引了我,后来是她的善良与单纯留住了我。”

“男人对漂亮的女人的一见钟情,这是荷尔蒙作怪,离爱情差着十万八千里呢!你这样的老猎人应该明白这一点。”

感情这东西,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不久之前,开导我、让我要想开的还是胖子。

“我确定我不是因为她的漂亮!”

“那是什么,可怜她,因为她的身世、她的身体状况。”

“也不是,见她那一眼,什么都没来得及想,只觉得有股温暖融入血液之中,像打通了任督二脉,豁然开朗,你知道我的性格,如果可以熄灭这股火,我绝不会令其肆意蔓延。”

“唉,八字没一撇的事就走火入魔了,看来这世间果然有比酒更好的东西啊!”

胖子随风飘扬的笑,有二百五的味道,风穿过巷子,自东向西,来时无色无味,走时酒气熏天。

“好,就算如此,邂逅真爱,小梅什么状况你不是不清楚!”

胖子闷了一杯,眼神迷离。

“我们私侦社有一块业务叫婚姻维情,你知道吗?”

“你之前好像说过,听起来很温馨。”

“都是狗血,他妈的一个比一个荒唐,通俗点说,就是男的出轨,妻子找我们拆散她的丈夫和小三,目的是与她重归于好;鸡飞狗跳、千疮百孔、自欺欺人,爱情呢?有它的影子吗?”

胖子打了个嗝,我答应他的十个腰子王二媳妇儿刚给拿过来。

“凌凌发,我问你,你知道结婚前关于爱情的憧憬和婚后有什么区别吗?”

“哎,哎,哎,别装神弄鬼,你也没结过婚,有什么资格谈这个话题!”

“对,我没资格,但之前一个当事人给我说过这样一段话,你听一听,他说结婚前单身的时候,他天然的以为自己要结婚的对象一定是自己喜欢的女人,你现在是不是也是这样以为的?”

“这不废话吗?我找个死对头结婚啊?”

“结婚以后,他发现,大部分人的婚姻生活都是清汤寡水,深入骨髓或者润物无声的爱情濒临灭绝,甚至你和那个女人做了所有亲密的举动,她为你生儿育女,但你就是觉得,这辈子的婚姻也就这样了。”

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我听着有点儿犯迷糊,如果如他所说,咱俩引以为戒吧。”

“不以爱情为基础的婚姻,都是空中楼阁......当然,我知道,即使我和小梅在一起了,可能也没机会谋划谈婚论嫁的事。”

说到这儿,胖子显然很失落。

“胖子,王二和他媳妇儿算什么?”

胖子扭过头,王二媳妇儿正对王二指手画脚、骂骂咧咧。

“搭伙过日子,日子的合伙人,聚在一起为了利益最大化,除了钱还包括子女以及对世俗最大程度的迎合,合伙人,可聚可散,可换可替,可好聚好散,也可同归于尽。”

“我呢?我和艳艳那段算什么?”

“性伴侣,如果有一个更漂亮的女孩第二天就要非你不嫁,你会觉得头上戴的是一顶绿帽子吗?不会,你会觉得自己因祸得福,你捡了一件黄马褂。”

我想掷地有声、一针见血的反驳他,但我动了动嘴皮子,什么也说不出来。

“唉,您是大师啊!”

“在我看来,爱情由两部分组成,爱的缘分与爱的能力,缺一不可;爱的缘分,这观点已纵横千年、老生常谈,缘分不到,你就遇不到那个人,纵使你掩耳盗铃、自欺欺人,你依然不会爱她,纵使你会十八般兵器、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她依然不会爱你,既然双方不是互相的,你就不得不做出选择,是接受一个爱你的还是找一个你爱的。”

“爱的能力呢?”

“缘分到了,就可以一劳永逸、坐享其成?当然不是,殊不知多少有缘人,一见钟情、轰轰烈烈,感情却在岁月的油盐酱醋中日渐惨淡、草草收场,她感冒了,你总是递给她一杯白开水,她难过了,你总是说她想不开,以老夫老妻之名,行怠懒无欢之爱,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巧妇总有一天要变怨妇;给巧妇缸里倒满了米就可以了吗?不行,巧妇日夜操劳、生儿育女,除了一口饭,她还要天上的星星,难摘吗?不难,她困了给她一个肩膀,她醒了给她一个吻,她生气了给她一个拥抱,她需要你站在她灵魂的背后。”

我流着哈喇子,胖子此刻背后有佛光加持、屁股下的马扎变成了莲花,这几句话令我大开眼界,好像钻木取火的原始人第一次吃上满汉全席,但迷迷糊糊中,我仿佛看见胖子戴上了假发,腔调有点像琼瑶阿姨。

不管对错与否,三四百字的歪理邪说听起来也很爽!

“胖子,既然如此,我们还是远离婚姻吧,远离婚姻,但亲近女人!”

我初步估计,今晚有可能是胖子有生之年对我说话说的最多的一晚。

“大发,刚才说的可能有些矫情,但如果忽略了我所说的,不会有保质保量的爱情,都知道每天给爱人一个拥抱是件既美妙又毫不费力的事,可谁愿意去做呢?应该羞耻的不是这件事,而是人的顽固不化,当然,那些觉得感情可有可无的人不在此列,也应该承认,爱情在人间是稀有之物。”

眼前,胖子的肚子里不是肥肉而是满腹经纶。

“见了那么多翻脸的爱情与婚姻,以往我对自己没信心,所以不敢尝试,但这次我想试试,有些人在一起一辈子,没有一天相爱,我哪怕和小梅只在一起一天,也是相爱的一天,赚了!”

胖子一饮而尽,我的景仰之情依然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一发而不可收拾。

直到胖子将所有的肉串一扫而光,只剩烤土豆、烤韭菜和鱼香豆腐,我才明白过来,佛祖是不沾荤的,顿时佛光消散,莲花又变回了马扎。

“刚才回答了‘是什么’和‘为什么’,显然,最重要的问题还没解决,‘怎么做’!”

胖子盯着我心里发毛,好像我是那黑白无常,是我在生死簿小梅的名字上划了一个叉。

“我是理论高手,但毫无实战经验,你在石榴裙下死了那么多次,没有经验也有教训,这个忙你一定得帮!”

我将一杯酒举在半空中,透过光,一个穿着妖艳的女人拿着二百块钱和一个长相猥琐的老男人进了屋。

“胖子,我传你‘三字真言’!”

“哪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