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楚自己昏过去了,但意识却异常清醒。
孙围的每一分空间都能清晰感知,相比之下,外界似乎蒙上了一层薄雾,看不真切,唯有隐约的人声传来。
其中有道声音,特别的耳熟。
孙婉不敢多想,她静下心,一面照料着空间内的菜蔬鸡鸭,一面琢磨着脱身之计。
事情细细想来,破绽还真不少。她给刘家一共送了三次的鸡,怎么独独那次出了问题?
再说,她又怎能确保精准地对刘子敬下手?
真要是下了毒,怎会蠢到亲自动手,还主动往枪口上撞?
换个精明点的知县,这点小把戏一眼就能看穿。
可偏就遇上了任知县。
单看刘子敬仅仅被关了七天就放出来了,就知道这位知县的心思。
要么是舍不得,要么是不敢再得罪刘家。
想到这儿,孙婉心里泛起一阵烦躁。
还有那鸡,她买的雏鸡现在也就半大,虽说能瞎编是别处购得,可一查便知真假。
孙婉懊悔自己太过鲁莽。
一心只想早点能赚到钱,结果让自己陷入了这样的一场困境。
正当她心乱如麻之际,忽然发现外界的景象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紧接着,孙婉感到灵魂像是被猛地一扯,随之而来的全身剧痛如潮水般袭来,让她不由自主地呻吟出声。
“醒啦!”
身旁似乎一直有人守护着,此时猛地扑过来,满是惊喜。
孙婉感觉浑身疼痛,尤其是背部跟两侧,之前拖拽留下的伤口在火辣辣地疼。
她慢慢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顶上精致的丝绸帐,上面绣着缠枝莲花,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孙婉愣住了。
“婉儿!你到底是醒了!”
一句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嗓音闯进耳朵,孙婉难以置信地转头,看清那张脸时,脑海一片空白。
看见孙婉呆滞的模样,舒琰眼圈红了,她则是紧紧攥着孙婉的手,声音已带哽咽:“你看我,是我,真的是我啊!”
“我来迟了,让你受了如此多苦……”
望着十年未曾相见的夫君,听着这番话,孙婉的泪水比意识更快夺眶而出。
她只是哭泣,泪珠成串滚落,沾湿了脸颊,嘴巴微微张开,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夫妻俩的泪水似乎快要溢满整个房间。
林副将侧头偷偷抹了抹眼角。
这一侧头,正好对上面无表情苏念盈。
林副将:“……”
造孽啊,真是造孽。
林副将没辙,只能上前一步,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苏念盈的视线。
孙婉从那份惊天动地的喜悦中缓缓回过神,颤抖着双手触摸到舒琰的脸庞,那实实在在的触感告诉她,眼前这一切都不是梦。
“琰哥,是你吗?”
舒琰一把抓住她的手,紧紧贴在自己脸颊上:“是我,真的是我!”
几天几夜未眠带来的胡茬微微地刺痛了孙婉的手指,她的情绪终于决堤,紧紧抱住舒琰,放声痛哭。
“你这个狠心的家伙!我还以为你再也回不来了呢!”
“你清不清楚,这十年我都是如何熬过来的?”
孙婉边哭边忍不住地用手轻捶着舒琰的肩和臂。
苏念盈猛地睁大了眼,正要上前说什么,却被林副将一把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