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慕蓉见爷爷对爹爹颇有不满,心想自己是晚辈,不好评论长辈的是非,也不敢接口,只在一旁毕恭毕敬地听着。
任落华望向鹿淮,见他仍旧站在那儿,便道:“你跟木头似的戳在那儿干嘛?晌午饭就来了,去偏厅等吧。”
鹿淮心道:“还真拿我当蹭饭的了!”一言不发,走到老太爷跟前,身子一躬,跪倒在地。
见鹿淮跪倒在任落华跟前,任慕蓉不解其意,望向任落华。
任落华却一脸淡然,不动声色,只道:“你拜我作什么?”
鹿淮道:“老太爷,今天的事是我错了,我没留神看您演示剑法,又心高气傲,赌气离去,这是我不对。您念在我年纪尚轻,原谅我这一回,我一定好好跟您学武,绝不再犯。”说着恭恭敬敬磕下头去。
他在天鹰馆也常被殷汝敖责罚,磕头认错亦是常有的事,但没一次是真正心服的。此时他跟任落华磕头认错,却是诚心诚意,没有半点虚假。
任落华点点头,说道:“你起来。”鹿淮便站起身来。只听任落华续道:“先前我问你,剑招记住了多少,你为什么不说?”鹿淮一怔,抬眼望去,见任慕蓉正望着自己,脸色不禁微微发红。
他本不想在任慕蓉面前承认自己记不住剑招,但转念又想,既然自己已经在老太爷面前直承错误,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便照实说道:“我不说,是因为我一招都没记住。”说完之后,不由自主地把头低了低。
“谁说让你记了?”任落华道,“我这路上神剑法根本就没有招式,招式都没有,你记什么?”鹿淮听闻,只觉脑袋一轰,还以为是任落华在打趣自己,问道:“您……您说什么?”
任落华道:“我说,这路上神剑法根本没有招式,无往无来,浑然天成。之所以问你记住了多少,是想看看你有没有被我演示的剑招所迷惑,记得越少越好,记得越多越麻烦。”
鹿淮万没想到任落华并不是在意自己没记住,而是担心自己记住了,登时有些哭笑不得,只道:“您早说啊!”任落华哼道:“就你那倔脾气,跟驴子一样,我是想早说,可你也得听啊!”一说这个,鹿淮不禁又有些面热。
任落华见鹿淮一脸讪相,也不理会,对任慕蓉道:“你先回去,我跟他有些事要说。”
任慕蓉小心翼翼地道:“您是在传授他功夫么?”任落华点点头,任慕蓉续道:“那我也要跟您学。”任落华道:“你爹爹不是传了你一些功夫么,怎么要我教?”任慕蓉道:“爹爹传的功夫没您教的厉害。”
任落华道:“胡说,你爹爹的功夫为我所教,就算是我亲自教你,教的也是这些,武功的高低不在门类,而在练功勤不勤快,你若平时懒散,再厉害的功夫那也学不出名堂来。再说了,你女孩子家家的,练一些小把式强身健体、出门能防身就行了,要学那么厉害的功夫干嘛?往后你许了婆家,嫁到人家家里,公婆见你舞枪弄棒胡打海摔的,能喜欢你么。”
听到这儿,鹿淮笑出声来,任慕蓉面若飞霞,娇羞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