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淮却不理会鱼幼烟说什么,只呆呆望着天际出神,嘴里说道:“好像真是的,我原本和你一样爱闯祸爱惹事,也不怕有什么后果,但遇到了你之后,我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见你这里闹事那里闹事,心里很害怕,怕你伤到自己,怕你遇到什么灾厄,很想护着你,甚至很想把灾祸惹到自己身上,帮你扛了才好……”
鱼幼烟万没想到鹿淮会向自己说出内心的话来,一时只觉得心子跳得飞快,瞬身有如触电般酥软,脸颊上绯红似火,脑子里一片混沌,却又有一股柔情蜜意生出来,如一股暖流一般,流遍全身,四肢百骸无不舒服受用。
这时鹿淮转过头来说道:“所以我说,以后别再惹祸了,咱们好好的。”鱼幼烟听到“咱们好好的”五个字,只觉得心神俱醉,饶是她平素伶牙俐齿,此时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鹿淮没察觉到鱼幼烟的心意变化,站了起来,说道:“今儿咱们怕是得在这山里过夜了,我去找些野果野味,你生个火吧。”当下自去寻找食物。
鱼幼烟随手捡过身边的茅草柴枝,用火刀火石点燃了火。
满心柔情,也随着烈火燃了起来。
当晚二人就在这山林中过夜,因怕野兽伤人,故都睡到了树上。次日清晨,二人尚在睡梦之中,山林间忽然传来一声高昂的鸟鸣。
鱼幼烟听得鸟鸣,醒了过来,一看鹿淮,见他站在树梢之上,正向发声处眺望。刚欲发问,又听一声鸟鸣传来。那鸟鸣不似寻常禽类鸣叫,高昂激奋,大有送音啸日之感。
听到这鸟鸣,鱼幼烟微微称奇,问鹿淮道:“这是什么东西在叫?竟这样爽亮,整座山都听见了!”鹿淮道:“山中野鸟,谁知道是什么。”
这时又听得数声鹰啸和鹤鸣,与之前那鸟鸣互相交错,好似在争吵,又好像在嘶骂。
鹿淮听得一时,对鱼幼烟道:“好像是有一堆扁毛畜牲在打架,要不咱看看去?”鱼幼烟也有意去看个明白,于是点了点头,和鹿淮双双下了大树,使上轻身功夫,循着这禽类鸣叫之处而去。
二人循声而去,奔进一片树林,走了一盏茶的时分,忽见前方的一株大树之上,停着一只硕大的白隼。
那白隼有半人多高,通体雪白,肌腱甚伟,目光似电,神俊非凡,双足犹如钢爪,神色间桀骜不驯,像是一位傲气满满的武林高手一样。
树下站着两名男子,劲装结束,面目身形极为相似,像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一般,想来是双胞胎。那二人都抬着头,紧紧盯着那只白隼。一人身畔停着两只苍鹤,另一人肩上停着两只金雕,这四只飞禽虽不似那头白隼那般英武,但也尽皆神骏无比。
鹿淮和鱼幼烟二人停在不远处,遥遥望着前方的人和飞禽,鹿淮道:“那只白鹰儿好神气!”鱼幼烟白鹿淮一眼:“少见多怪,什么白鹰儿,这是雪国的凌冰天隼,生于冰天雪地,长于风间云里,是世间少见的神禽。只不过这白隼向来都在北国苦寒之地,怎么会在南边出现,端地叫人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