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太守,一万石粗盐被这伙刁民故意放走了,他们与那些马匪里应外合,劫了我朐忍盐场的粗盐呀~”
刘常见到来人,立即跪拜着,向着来人大声哭诉。
“你认识我?”
庞统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对着刘常说道。
“庞太守的丑姿...不不不,是风姿独一无二,卑职自是认得的。”
刘常赶紧答道,他捡着好话讲。
“启禀大人,刘常是刘干的妻弟,是我派刘干负责管理朐忍一带的盐场的。”
王连上前,对着庞统禀告道。
刘干,庞统记得,是王连推荐出来任职的,应该说,能力是不差的。
可他看着刘干的妻弟,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嗯。”
听到王连的话,庞统点头,又向着下方的刘常问道:“说说吧,你是怎么把粗盐弄丢的?”
“庞太守,粗盐被劫,实非我之故。”
刘常叩头道:“都是这伙负责押送的刁民,他们自私自利,见马匪袭来了也不抵挡。若是他们稍微抵挡一会,援军到来,那些马匪也不至于将一万石粗盐拖走。”
他指着一众席地而坐的百姓,很是愤慨。
庞统皱眉,顺着刘常的手望去。
入眼处,是上千衣衫褴褛的穷苦百姓。
这些人,手里拿着竹杆和簸箕,簸箕上还有一些零散的粗盐块。
他们的眼神涣散,神情很是麻木,见着他庞统到来,表情也未见有半分害怕。
\"这些人,应该是服徭役的百姓。“
庞统沉思。
“来人,速速将这伙刁民拿下,若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庞统还未说话,泠苞出列,对着身后的一众贼安掾的衙役大喊。
泠苞,是蜀郡太守府的贼安掾副职。
见刘常说这些“刁民”与马匪里应外合,被马匪劫走了万石粗盐,顿时怒不可遏。
与马匪合作,与叛贼无异,与叛贼庞义全府之人也没区别。
他手上沾满了庞府上下几千人的血,自是不会对这些”叛贼“百姓手下留情。
“遵命!”
三千贼安掾的衙役顿时齐齐响应。
他们目露凶光,面色严峻,手握大刀,扑向这伙”叛贼“。
击杀”叛贼庞义“全府之人,他们也是人人都参加了的,自也不会怜惜眼前的”叛贼“。
本以为眼前的这伙叛贼会喊冤、会抵抗,他们好下手。
可是,没想到,眼前的”叛贼“却是异常配合,任由他们缉拿,不喊也不叫,就如木头人一样。
这种情况很不对劲。
“住手!”
瞧着这些“叛贼”麻木的神情,庞统立即大吼出声。
前面的衙役听见声音后,立即停下了手,可后面的衙役却还在继续。
突然,一道清澈的声音响起:“住手!你们放开我娘亲的手,她受了伤,你们不给她吃,不派人给他医治,你们这些当官的,还是人吗?”
终于有反抗的声音了。
庞统见状,立即下马,朝着声源处跑去。
蒋琬、刘循、张任等人一见,也立即跟上。
等众人到了后,却见泠苞和几名衙役把一个妇人围了起来。
妇人手上还淌着血,似乎手上受了伤。
在妇人身旁,还有一个十来岁的小孩。
小孩鼓瞪着大眼,捏着拳头,望着一众衙役,很是凶悍。
“阎宇,不得无礼!”
妇人见状,对着小孩斥责道。
“娘,可是他们要拉着你去坐牢。”
小孩手指衙役,一脸委屈的说道:“早叫你不要去拦那些马匪了,你偏不信,还被砍中了手臂,像大伯他们那样多好,一动不动,就什么事都没有。”
听见小孩阎宇这样说,原本呆若木鸡的一众大汉都不禁的动了动。
可是,似乎想到了什么,他们又恢复了麻木的神情。
“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胡话!”
妇人叱骂道:“我若与他们一样,就得去吃牢饭。吃牢饭,就会有案底,你就不要想着去读‘免束修’的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