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了,重生在民国十九年腊月初八的那一天,那天是我十九岁的生辰日。
清晨醒来的那一刻,带着前世记忆的我,首次在家人面前失态的掩面而泣。
过完新春,二月初的浑源城,冰雪尚未完全融化。
我安排好家里的各项生意,和父母亲告知,要前往江南吴合镇探望生病的舒家老爷子。
三月份的吴合古镇,花红柳绿,山清水秀,风景秀丽怡人。
吴合古镇的每条街道、每块青石板都似乎承载着千年的故事,缓缓诉说着古镇往昔的辉煌与沧桑。
穿过舒家老宅旁那条狭窄而幽深的巷子,一座古朴的祠堂映入眼帘。
祠堂前,两尊石狮子威风凛凛,岁月在它们身上刻下了斑驳的痕迹,却更添了几分庄重与威严。
门楣上悬挂着一块牌匾,上书“舒氏宗祠”,字迹苍劲有力,仿佛能穿透时光,直击人心。
月光如细丝般穿透云层,洒在舒氏宗祠前,给这古老的建筑镀上了一层银辉。
她身形单薄,却异常坚定,双膝跪在冰冷的青石板上,衣裙轻拂过地面,仿佛一朵在夜色中静静绽放的幽兰。
她的双手交叠,额头轻抵手背,眼神中满是对祖父病情的忧虑与祈求。
祠堂内,烛火摇曳,光影斑驳,古老的木梁与壁画在昏暗中更显庄重。
她闭目凝神,心中默念着祈福的经文,每一个字都饱含深情与虔诚,仿佛能穿越时空,直达先祖的耳畔。
她的声音虽轻,却饱含力量,回荡在空旷的祠堂内,与外面的风声、虫鸣交织成一首古老的安魂曲。
我偷偷的看了看,却始终无法相认。
吴合镇,姜家园林中景色别致,我却无心欣赏,思念着心心念念的她,这三日浑浑噩噩,我分不清是前世还是今生。
梦魇中她凄凉离世的记忆不断纠缠,惊醒之后,我彻夜难安,心中愈加胆怯。
踏着月色,我穿着一件青蓝色长袍,袍身布满精致的刺绣,透露出优雅与华贵,一身书卷气透露出不凡。
我缓步穿过古镇的青石板路,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稳而凝重。
月光下,我的手中紧紧握着那对龙凤玉佩,玉佩在微光中闪烁着温润的光泽,承载着两家的宿愿与期许。
古朴凝重的朱色大门紧闭,我上前轻扣门环,铜环相撞,发出清脆而悠长的声响,在这宁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响亮。
“谁啊,这么晚有什么事?”一个年迈老仆一边发问,一边把门缓缓开启。
一缕柔和的灯光从门缝中溢出,与外面的月光交织在一起,为这古老的宅院增添了几分温馨与神秘。
我在老仆人的指引下,缓缓步入舒洁闺房的院内,目光不自觉地寻找着那个让我魂牵梦绕的身影。
只见她正站在院内的一株老桃树下,月光透过稀疏的枝叶,洒在她身上,为她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银纱。
她手中仍握着那把绘有桃花的团扇,但此刻已不再轻摇,只是静静地凝视着远方。
眉宇间既有未解的忧愁,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与期待。
月光如洗,我与她的目光在不经意间交汇,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
我恍惚间穿越了时空的壁垒,回到了那个古旧而充满故事感的古玩市场。
空气中弥漫着沉香与纸墨的混合气息,周遭人声鼎沸,却都似乎被隔绝在了我们之外。
十六岁的我,一身桃色长衫,眉宇间已初显英气,正紧紧地将她护在身后,不让拥挤的人群靠近分毫。
她,十二岁的年纪,身量未足,却已亭亭玉立,额间一抹淡粉色的桃花印在月光下若隐若现,与我右手腕上那枚几乎一模一样的桃花印记遥相呼应,仿佛是命运最巧妙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