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凤卿抱着姜凤华抓牢缰绳,这才敢转头看了过去。
只见南宫琢刚才射出去的那一箭狠狠扎进了那匹疯马的脖子上,疯马歇斯底里的叫声渐渐变弱,四个蹄子开始打颤,整个身形摇摇晃晃,‘轰隆’一声直接倒在了地上,还直起脖颈吱呀吱呀地嘶喊着。
等叫喊声彻底消失了,那疯马脑袋一头扎到地上,闭上了双眼。
南宫琢把玄铁弯弓随手递给了身后的侍卫代雪,挺拔的身影伫立在原地,双眼却一眨不眨地望着骑在马上的姜凤卿,瞳眸深邃而炽热。
比起他以往对待姜凤卿的假意温柔,现在他看向她的眼神可真是毫无保留。
他以往可是一向看不上这个性格嚣张跋扈、不懂礼数尊卑的姜家女,更讨厌对方总是命令自己做这做那。
虽然姜凤卿的长相确实符他的审美,但他贵为北国二皇子,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多得是想要爬上他床榻的漂亮女子。这个姜家女在他眼中也不过是个空有长相的花瓶罢了。
南宫琢以前每次见到姜凤卿,都恨不得离她八尺远,但他为了能得到她外祖父手中的兵马符,不得不委身佯装表现出爱慕姜凤卿的神态,等到那日他成功坐上皇位,或许可以留姜凤卿一个全尸。
可是最近这些天,南宫琢却感觉,姜凤卿现在的性格和以往有明显的不同,以前的姜凤卿根本不会这么乖巧听话地来书院。
上次白大将军亲自把她送来学院,她表面装的乖觉,拿着书认真地跟着夫子学习,可等到白大将军一走,她立马开始腰疼、腿疼、脑袋疼,反正一进书室,她就哪哪都不舒服。
勉强僵持到了课业结束后,她直接翻墙逃跑了。
而且前段时间姜凤卿还去赌坊挥霍了俩三天,最后还是姜老夫人亲自进赌坊把她抓回府,此事闹得人尽皆知。
但他最近这半个多月却不见姜凤卿去过一次赌坊,赌瘾根本没那么容易戒掉,这也太反常了。
还有就是……
以前的姜凤卿会经常去荣亲王府找他,就算没时间,隔三差五也要让小盈给他送些她自己做的吃食,最近他却一次都没收到。
想到这里,南宫琢脸上闪过几分不悦。
难不成姜凤卿进了一次皇宫,跳了一次御花园里的湖,见了一次父皇,就把脑子摔清醒了?
他才不相信呢,姜凤卿肯定在伪装,装作不喜欢他。
以前姜凤卿虽然没明说,可南宫琢能从她的行为习惯、动作表情中推断出来,她就是喜欢他。
尤其在不经意间看见他练武后,更是经常央求着他在她面前多多舞剑,多次说过他手持长剑,动作气势磅礴、剑法飘逸凌厉,飒是好看。
他却觉得刀剑本是上战场杀敌的利器,若是在别人面前娇柔造作的舞剑、接受众人的称赞,与那些在南风馆表演的男妓有何区别?
所以从未给姜凤卿舞过剑,每次在王府练剑的时候,只要她过来,他就会立马停下动作。
但他今日手持长弓,只用一箭,便射倒了那匹发疯的黑马,姜凤卿肯定看见了,以后应该会又回到以前对他的态度吧?
这么想着,南宫琢心下的不快也就烟消云散了。
他连忙飞身跃过马场的围栏,几个大跨步走到姜凤卿面,蹙眉仰头望着姜凤卿,正欲说话,却看着她呆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