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红色太阳划出璀璨的光圈。
向天地间放射出千万只金箭。
天边托举着它的群云。
也被晕染着温柔的金色光晕。
好若地平线间的女神面露恬淡的笑容。
而在另一边的天空中。
白日尚未褪尽。
而夜色已然升起。
丝丝莹白间缕缕未尽的湖蓝。
梦里的麦浪随着热浪涌动起伏。
仿佛在欢快的空气里欢欣鼓舞。
汗珠连串滚落。
仿佛小溪在宽广的平原上
急匆匆地奔流。
时促时缓的呼吸声,抽动的吸鼻声,灼热空气被纤长匀称的小臂搅动的呼呼风声。
那是一个小小的身影在田野里穿梭。
他像一条活泼的小鱼。
奋力划动手臂拨开金光粼粼的田海。
梦里的金红色太阳收起锋锐的金箭。
向天地交际线慢慢地垂首。
目送着它的天边群云。
也被另一侧湖蓝的涂装加身。
好若地平线间的女神要盛装出席晚会。
而在另一边的天空中。
白日已然落幕,夜色即将来临。
“白日已然落幕,而夜色即将来临。”
他看见那是个男人,他喃喃恍若自语。
那是个戴着草帽的中年男人,两鬓斑白,满嘴胡茬,脸上皱纹沟壑丛生,这些是风吹日晒的沧桑刻痕。
但他的眼睛却像是漆黑的海,平静坚定,藏着不认输的力量。
他放平画板,吐掉嘴中的烟。想了想,又不舍地用旧报纸把剩下半支烟卷起来。
男人不舍地揉搓着手里那半支烟蒂,举到嘴边却迟迟未动。
片刻后,他自嘲地笑笑,扬手把那未抽完的烟丢进了水塘。
他注视水塘荡漾的波纹,心中也荡涤着波纹;这里有一片水塘,他想他的心里也有一片水塘,不,是湖泊,也掀起涟纹。
男人站起身。
忽然心有灵犀般地向田野看去。
那是一个小小的孩子。
他在田野里奔跑。
他像一匹灵敏的小鹿。
奋力划动手臂拨开金光粼粼的田野。
男人眼睛里镀上一层温柔的笑意。
他蹲下身子。
孩子小跑到他身边,喘着细细的气。
把头埋进他的怀里。
“老爸,今天是平安夜。”
男人用手轻轻摩挲着他乌黑的头发,起身把他抱起来,迈步向家的方向走去。
孩子抱着父亲的脖子,如同依偎着群云的小小太阳。
男人抱着他,如同托举着太阳的群云,又像是抱着自己在世间唯一的希望。
因为他抱着他,所以两个人的旅程,却只留下了一个人的足印。
天边即将收尽世间最后一缕余晖。
仅存的夕阳。
把他们的身影。
在田野上拉成很长的一条。
淡金色的微光映照着田埂上的毛毛草,指引着流落天涯的他们以回家的路。
这时斯通已经认出来了:那是着名的年轻少将楚瞻宇,和他的儿子费因,也就是,现在的楚斩雨。
楚瞻宇……
楚斩雨……
这两个名字读音几乎一模一样。
而楚斩雨要改名字呢?
改名字的理由有很多种,此等问题原本不必纠结,然而斯通的第六感鼓震如雷,他感觉自己发现了了不得的事。
他看见楚斩雨,看见楚斩雨举起手指组成的手枪,对准远处想要破坏的第四支配者,“那么,永别了。”
此话一出,人之巅身上瞬间掀起了一阵耀眼的漆黑洞窟,如勺子挖过的奶酪,轰碎了它所处的这一片空间。
碎裂的肉和飞溅的血束像烟花一样,打着旋飞在空中,呐喊声不绝于耳:
“早在梦魇,恐怖编出”
“神话或者宇宙起源学之前”
“早在时间铸成日子之前”
“海洋,终古常新的海洋,早已存在”
“海洋是谁,那狂暴古老的家伙是谁”
“它侵蚀着陆地的支柱”
“是许多海洋中的一个”
“是深渊、光辉、偶然、和风”
“瞅着它的人将首次看见它”
“永远如此,基本的东西除了”
“留下惊奇之外,还有”
“美丽的傍晚、月亮、火焰和篝火”
“海洋是谁,我又是谁?”
“我终将在末日后的那天得到解答”
楚斩雨放下手指,祂洁白的脚踝处,曾经实验体编码悄无痕迹地消失了。
“所以,这就是答案了。”
然后祂转过身,关切的目光看向斯通博士,斯通博士看着祂的目光却警惕胆怯,犹如看着天使皮囊下的恶魔。
楚斩雨被他的目光点醒,祂这才想起,比起人之巅和安东尼,现在的祂,才更像是人类需要严阵以待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