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季这句话,他倒是没什么意见,反而很认同。
有时候张寅也会用手抚摸下巴上略微刮手的胡茬,不过那也仅限于刮完胡子之后的几天内,很快它们就会生长到失去那种刮手的手感,更别说这已经来到了一个多月年龄的胡须们,用手已经可以结结实实的揪住,稍微一拉就感觉一阵生疼。
“别闹了,我要拽你头发咯!”
他威胁道,试图让季放开作怪的手,结果这家伙根本不吃这一套,反而咯咯笑着激将道:
“你拽啊!”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张寅反手就揪住了对方的辫子,稍微一用力,就听得女孩发出一阵惊呼,顺势就躺在了旁边。
“还摸不摸了?”
“哼,小气...”
她不满的嘟囔了一声,随即安静下来。
片刻的寂静并非无声,张寅眯着眼睛望着树荫缝隙透下的光,耳边有溪水潺潺流动,树叶哗哗作响,柔和的风拂过身畔,不远处族人们活动时发出的细微声音,传递到这边已经微弱不可听闻,也不知是在闲聊说笑,亦或是忙碌着什么。
耳畔最清晰的,还是季的呼吸声,夹杂在环境里似有若无,却明明白白的告诉张寅,身边正有个人躺在那,陪着自己一起发呆。
他忽然有一种满足感,连日来忙碌的不可开交,脑子里都是关于陶器、砖头的问题,一心所想的全都是关于如何让大家的日子过得更好,此刻忽然放松了身心,感觉上倒是十分的美好。
很舒服,就好像摸着有点扎手的胡须一样。
张寅有些恍惚,第一次产生了类似“时间流逝的再慢一些吧”这样的想法,他产生了一种对此时此刻的留恋,产生了让时间在这一刻静止,永远停留在这种状态下的妄想。
因为,真的很开心啊,有人陪伴着,无论在哪里,都是让人满足的、幸福的。
不是吗?
树荫斑驳洒落在身上,他微微闭合上眼皮,让光线模糊变幻起来,最终只剩下点点微光。
他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