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的死状乃丁原平生罕见的奇异,那张如同猫儿打哈欠一般大张着一直咧到耳后的大嘴,因为过度的拉扯,嘴唇上是密密麻麻的被强行撕开的血口子。
还有那双由于眼眶向两边被拉扯开,导致眼球大半个都脱离眼眶的眼珠子,就连鼻子都被拉的扁平,骨头怪异将皮肤顶的凸起,拉扯到最大程度,仿佛一不小心就要戳破皮,说一句五窍流血都不为过,当时就吓到了跟着去寻人的衙役和金吾卫们。
同时也导致,除了丁原和宁余野,至今都没有人敢去停尸房,陆行舟更是看了一眼就吓得笔都握不住了,无论如何都不肯迈进停尸房的门,这么冷的天他硬是支了个桌子在廊下顶着风抖着腿做记录。
怂了一把的代价是他坚持着做完记录,笔还没放下人就倒了,好在他在大理寺的办公室也有个小榻可以躺一躺,宁余野骂他吃饱了撑的就知道添乱,生病也不知道挑个时候,随手给他抓了副药,否则一时间还真没人顾得上他。
王鸣谦觉得赵善今日有些奇怪,不过转念一想,他们三个自小一块长大,赵善又一向和崔辩叙更好些,两人沾着点亲,当然,真要说起来,他们王家和崔家也是沾亲带故的,毕竟世家之间,不就是你跟我家结亲,我跟你家结亲,主打的就是内循环,争取一个肥水不留外人田么?
不过等到了停尸房门口,他还是伸手将赵善拉住了:“行了,你别进去了,就在外头等着吧,省的给你吓病了,过两日可就要上值了。”
赵善一顿,从善如流的紧了紧领口,冲着丁原丢下一句:“刮干净些,一丁点儿都不许落下。”才转身款款的进了侧屋,外头冷,傻子才在外头呢!
对于这样的叮嘱丁原喜欢极了,冲着赵善的背影行了一礼,口中高声应道:“赵学士只管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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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早食的情况确实被江母说中,崔辩叙的那些护卫没有来,汪雷生他们也没有来,少了这么多人,江母既高兴又发愁:“哎呀呀,就该背个竹筐子来的。”
这么多可怎么拿回去?
这个问题实在太值得她好好动一动脑子了!
江上弦有些摆烂的搬着个小竹凳坐在边上,手里拿着一个烫呼呼白软软的豆沙包,以口接着一口往嘴里塞,心里记挂着崔辩叙,面上倒是没什么表情,最多只是瞧着心情不佳的样子:她在这个时代的初恋,该不会还没恋上就要结束了吧?
江母看她这样子也不担心,能吃就说明没啥大事,小娘子么,伤春悲秋的多正常?她们坊里那个林家的闺女,养死了盆花都要抽抽搭搭的哭上个三日,她家闺女起码没有那样!她女儿的眼泪只会从嘴角流出来!
要她说,有那么多眼泪不如攒起来,谁家要找哭灵的一趟儿哭了还能换些钱回来,这才算对得起喝的那老多水呢!
最后一口豆沙包塞进嘴里,江上弦猛地一下站起来,很好,没有头晕眼花,身体倍儿棒!
蹭蹭蹭的走到边上拿起今天带来的竹篮又噔噔噔的走到江母边上,挑挑拣拣的开始往里装包子和馅饼。
江母被惊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慌慌张张的想拿布给她挡起来,随即就发现这样更显得奇怪,尴尬的对着排队领早饭的衙役挤出一脸憨笑。
扭头对着江上弦就用口型骂道:“要死了!这还有人在呢!”
江上弦无语:“阿娘,我给崔少卿他们送去。”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