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是....”
她斟酌着,努力将心里的两分喜意扩大到七分,却还是忍不住心虚的舔了舔嘴皮子:“只是提亲这样的大事,你怎的,怎的不与我先说一声,家里也没个准备,我阿娘头一次嫁女儿,战战兢兢的,生怕哪里不对失了礼数....”
有时候脑回路劈叉也是有好处的,这话从崔辩叙的两只耳朵进入,在脑袋里打了个转直接转化,总结成三个字——我愿意。
崔辩叙的脸色一松,理所当然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有登徒子才会与女子私下约定终身,此事我自然是要带着官媒与外祖母和岳母说的。”
很好,改口速度异常丝滑,属实弯道超车了。
“况且,我早已与你表明心意,你亦曾回应了不是?”崔辩叙吸了吸鼻子,他的心有点凉——他,崔辩叙,一个知礼数,守规矩的好郎君,反复盘算,没有一步遗漏。
在这件事上,孔明再世他不敢说,可拍着胸脯说一声:算无遗策倒也不为过!
“何时?!!!”江上弦发誓,她已经努力翻内存条了,真的没想起来啊!什么时候的事情!
莫非她被邪祟附体了?短暂失去了记忆?
不应该啊!?就算有,她明明才是附体的那个邪祟啊?!
“年初二那日,我不是送了你一个匣子?”崔辩叙瞪着牛眼,眼里满是你怎能不认账的谴责。
那链子可是在信送出的当天,他就叫人抓紧去打制了!
“是啊....”江上弦还是有些懵,那链子她很喜欢啊,可光送链子,他也没表白啊?
难不成大唐有送链子就算表白的规矩?不可能,若是有,她阿娘和外祖母肯定会提起,既然没提,那便是没有。
“那链子可是有什么说法?”她适度的表现出自己的求知欲。
崔辩叙气的舔了两下嘴皮子才冷静下来:“不是链子,是那匣子!匣子中刻了字!”
所以她戴着链子同他一块儿看上元节的灯轮,就是同意了?
江上弦被噎得险些没站稳闪了腰,身子晃了晃,那链子实在太过耀眼,迷住了她的心神,至于那匣子,她还真没仔细瞧过。
恋爱守则,绝对不能被对方牵着鼻子走,既然崔辩叙说了上头刻着字,等回家了再好好研究便是,江上弦立刻开始生硬的转移话题:“那,那这婚事,你,你阿耶阿娘当真同意?”
她更想问的是,崔家族里怎么会同意的!?
崔辩叙又不是什么旁支破落户,可是正经的嫡系,他的婚事,肯定是一堆人要插手的,怎么会这样?崔家疯了吧?难不成是因为《氏族志》的关系?
贞观十三年正月,吏部尚书高士廉、黄门侍郎韦挺、礼部侍郎令狐德棻、中书侍郎岑文本第一次把奉命编撰的《氏族志》完成,进献给李世民,然后被打了回来且赠送李世民的痛骂一顿。
因为他们将黄门侍郎崔民干这些五姓七望列到了一等,金口玉言下了最高领导人指示要他们‘专以今朝品秩为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