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你总是这样可不行啊,你水平又不差,哪那么容易回去。”张兆雷习惯性的开解道:“在魏姨的交响乐队里,你可是当过我的首席的。毫不客气的说,就以我的水平,在国内任何交响乐队里都能混下去,而且还混得不错,就算是到国际上去,进入二线交响乐队也不是不可能。所以,你不要总是妄自菲薄,我都听烦了。”
“老张,你说这话我只能信一半。”白玉林笑着说道:“你的水平一直都比我强,我能在魏姨的交响乐队里当首席是因为什么其实我很清楚。不过这个和我当首席没什么关系,无论你的状态如何,我都是首席。”
张兆雷知道白玉林说的是什么。
要不是因为张兆雷自己的心理障碍,他是不可能去魏琳的交响乐团的,从这个角度来讲,的确如白玉林所说,无论怎样,白玉林都是那个时期魏琳交响乐团的首席。
“如果没有足够的实力的话,就算我状态不好,也不会给别人压着的机会。”张兆雷从包里拿出几本曲谱,说道:“老白你啊,太小看自己了。”
白玉林不置可否,同样掏出了几本曲谱,说道:“饶了我吧,不说这个了。老张,管风琴这东西你见过实物吗?”
“见过当然见过,毕竟号称‘乐器之王’嘛。”张兆雷翻着乐谱说道:“不过这种乐器演奏的好的人并不多,这次来合作的伊维塔?沃特可是其中佼佼者,管风琴大神啊!”
白玉林拿着《G小调协奏曲》的曲谱,说道:“我还没现场听过管风琴呢。”
“既然是乐器,就没什么特别的。”张兆雷说道:“普朗克的这个《G小调协奏曲》算是管风琴的名曲了,但实际上也偏冷门,巴赫的影子太重。”
“挺好听的。”白玉林说道:“管风琴要不是在国家大剧院,估计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合作,好像很少有音乐厅有这种乐器。”
“全国大概有20多个音乐厅有吧,这门乐器有门槛,很多人听不惯的。”张兆雷说道:“还行吧,普朗克这首弦乐组的部分不难人,任务不重。”
白玉林对这首曲子没什么感觉,他认为这首曲子还不如《源》给出的那些想象空间,也怪不得这首曲子偏冷门。
“也别这么说,难度还是有的,时间充裕而已。”白玉林翻着乐谱说道:“像是这种过于冷门的乐曲,很容易跑偏的。管风琴……我是没怎么培养出这种乐器的听觉习惯。”
“你好像对这种带有风声的乐器都不太习惯。”张兆雷吐槽道:“魏姨给你介绍的那个吹长笛的小姑娘,不就是因为你嫌弃人家吹奏的时候气声太大吗?”
“那是个托词……”白玉林翻了个白眼说道:“管乐器有几个没风声的?不过那个姑娘的水平确实是不怎么样。”
“注孤生!”
“我有女朋友哦~”
“啥?!!!”
两个人就爱情的问题又聊了很久。
不是他们两个人不在乎下班场的那两首曲子,实在是演得有些多了。
《波莱罗舞曲》就不说了,虽然难度比较大,但怎么说都是世界十大名曲之一,练得肯定是不少的,尤其是这首曲子还是白玉林的最爱。
《罗密欧与朱丽叶》作为西方古典艺术的代表之一,莎士比亚最伟大的戏剧作品之一,已经被无数人创作出各种舞台剧、戏剧、歌剧以及影视文学作品,柏辽兹1839年创作的的《戏剧交响曲 - 罗密欧与朱丽叶》无疑是其中最为成功的作品之一,这场戏剧里面的各种爱情场景都是用乐队来表达的,所以在交响乐队的演出中经常出现。
这里的爱情场景,特指这部戏曲的第三部分,Scène d'amour。包括:宁静的夜(Nuit serène)、凯普莱特家冷落僻静的花园(Le jardin de capulet silencieux et déserte)、凯普莱特家族的小伙子们从舞会中出来,唱着回味舞会音乐的曲调走过(Les jeunes capulets sortant de la fête en chantant des réminiscences de la musique du bal)。
一般而言,交响乐队演奏的《罗密欧与朱丽叶》爱情场景,特指唱着回味舞会音乐的曲调走过(Les jeunes capulets sortant de la fête en chantant des réminiscences de la musique du bal)。
白玉林和张兆雷在学习小提琴的时期,早还在上大学之前,就都已经学习过了,开始参加到交响乐队演出的时候,也总是会练习这个,大学的校乐团演出也经常会用到这个曲子。
都是熟得不能再熟的曲子。
魏琳甚至因为白玉林对《波莱罗舞曲》那过分的熟悉度,让他演奏小提琴协奏曲版的《波莱罗舞曲》。虽然最终呈现的出来的效果并不算太好,但也算是成功了。
白玉林晚上回家之后,就在自己的愿望清单里,演奏《波莱罗舞曲》的那一条后面画了一个勾。
这个好消息,当然也是第一时间告诉了柳燕,而这个时候的柳燕,也是完成了自己在北京的第一次画展。
相比于白玉林实现了自己的小小愿望和兼职教师的小小成功,柳燕这边的画展其实并不顺利,来的人算是不少,但买画的人不能说没有,但是和上海办画展的时候相比,就完全不能看了。
现在搞绘画的,尤其是那些买画的人,要么是极少数喜爱这门艺术的,更多的是一些……搞拍卖的。
呃……这就和艺术无关了。
柳燕的这次画展在业内被评价为“大胆而激进”的,其实就是说“失败”。这种风格的变化,通常会属于一名画家的阵痛期,极少数会有正面的反馈。因为这种风格转化期的画作,通常都是不成熟的,还处于实验、验证的时期。
如果有一些有分量的业内大佬背书还好,绘画艺术也是看地位的,这也是很多绘画大师为什么生前困顿、死后荣光的原因。
柳燕的画作也有人背书,她的老师也卖了很多力气,求了些人情。可惜的是,始终是分量不够。
毕竟,谁都不敢真的保证这种不成熟的画风,能不能取得认可,虽然说不成熟并不代表不好。
这些事情柳燕没有告诉白玉林,她还要在国内呆很久,这次的小小挫折不算什么,她对自己的未来始终信心满满。
但是最近一段时间,柳燕并不想见白玉林。
能够正视自己的小小失败,不代表着,就不需要自我疗伤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