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兆雷无尽的吐槽中,国家大剧院管弦乐团迎来了三月份的第一场演出。
主要的吐槽内容还是白玉林给他自己定下来的那个‘主题’,张兆雷觉得白玉林是在自讨苦吃。
一年的时间看似很长,但实际上转瞬即逝,每个月大家可能都在做着相同的事情。就白玉林现在在北京这波澜不惊的生活,完全没有足够的内容去充实歌曲。而且过于漫长的时间维度也会让构架显得松散,主题无法突出。
张兆雷这些吐槽的点都是白玉林无法反驳的,这是客观存在的,也是白玉林现在所面对的主要问题。
有些故事,本身就带着许多的传奇色彩,比如说凯撒凯旋、各类童话故事。可白玉林在北京的和一年,却未必有多么的玄奇,有多么的曲折。
白玉林在北京已经两个半月了,按照白玉林的想法,现在应该是已经完成了《十二华章》组曲的第一首和第二首,可以这在北京的头两个月,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仔细想来,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
不过白玉林并不着急,尽管这些问题和难题是客观存在的,他也还是有大半年的时间去思考、去想象。有些时候,作曲就只需要那一闪而过的灵光,抓住,就顺水推舟的写出来一段不错的旋律。
今天晚上就是国家大剧院三月份的第一场演出,白天没有进行排练工作。对此,白玉林其实是有些担心的。因为三月份这场演出乐团的合练着实是有些少了,尽管张兆雷说这是乐团排练的常态,白玉林也还是觉得对于一个一直在磨合中的乐团来说,这么少的排练量也还是少了些。
因为这个,白玉林今天又一次的被张兆雷嘲笑了好久。
“咸吃萝卜淡操心。”
对此,白玉林只能报以苦笑。因为张兆雷说得对,他对此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演出前。
也不知道是乐团的气氛变得不一样了,还是因为前两个月在国家大剧院的一些表演的经验,现在的白玉林已经没有之前那种紧张的感觉了。
贾春秋总监陪着陈启仁在后台,也没有说什么话。白玉林总感觉这一次后台的感觉要更加从容一些,似乎本就应该是这样的。
带着忐忑的心,白玉林跟着乐团到舞台上排列舞台、调试乐器。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一次白玉林感觉国家大剧院的音乐厅好大啊!他一直以为这是国家大剧院最小的演出厅,之前上台也没有认真的去观察这个舞台。
他以为的不紧张,真的就只是一种心理安慰而已。
此刻白玉林眼前的国家大剧院音乐厅,不再是黑压压的一片,台下那些模糊的人脸此刻都变得鲜活起来。他甚至都有了闲情逸致去看一下所谓的最佳观赏位置。
也就是一楼池座的4、5排,正对着乐团的位置,和乐团平行,无论是视觉还是听觉,都是最好的位置。
当然,这种理论上的最佳位置其实也没有说是好到令人咂舌的程度。现在音乐厅的设计都很合理,无论在什么位置都能很好的享受乐团带来的听觉盛宴,只不过正前方的位置肯定是要比两侧的好很多。
白玉林突然间就想起来,他曾经观看演出的时候,就托人买过所谓“青年计划”的票,以很便宜的价格去观看演出,价格能达到一半的程度,缺点就是不能挑选座次。有一次他就买到了两侧的座位,然后……
和鼓太近了!
这导致一个很突出的问题就是鼓的声音变得更加的突出,虽然不耽误乐团的整体表现,但总归是收到了一些影响,听起来有一些不舒服的地方。
白玉林看了看坐在两侧的人,好像没有他认识的人坐在那里。
张兆雷这次也登台了,摆放完座椅后,和白玉林坐在一起。
“老白你撒麻啥呢?”张兆雷一边调音一边问道。
白玉林笑了笑,说道:“我现在感觉很奇妙,演出完回去说。”
“切,神神秘秘。”张兆雷对于这种说话说一半的行为表示鄙夷。
“小白,感觉你放松了很多啊!”坐在白玉林另一边的小提琴手打趣道:“小张你不知道,前两个月小白上台那紧张的,感觉就像是在上刑场。”
“哎?真的吗?”张兆雷立即兴致勃勃的追问道:“于哥你给我说说,老白当时都出什么糗事了?”
于国风,国家大剧院在编小提琴手,其他没什么可说的。
“也没什么糗事,就是有的时候不知道翻乐谱,有的时候总是盯着指挥和首席看,一点都不敢看台下……”
白玉林在一旁尴尬的听着,也插不上话。
当时确实是这种感觉,那黑压压的一片人头,无数看不清面孔的人脸,还有那被无数双眼睛盯着的感觉。
到现在还是有些不寒而栗,就算是到最后感受到了演出的魅力,也仍旧是不敢看台下。
而且,那个时候的白玉林刚到乐团,在乐团里也是和石磊这些其他交响乐团支援过来的人一起玩,没有归属感……好吧,现在也没什么归属感。
“……这几天小白给人的感觉有点不太一样了,感觉好像放下了些什么东西一样,反正是给人感觉轻松很多,少了些阴郁的感觉。”于国风还在和张兆雷说着,“你就不一样了,你一直都给人很轻松的感觉。”
“哈哈哈,我当然没问题啦,老白总是想太多没用的。”张兆雷现在表现出来的样子和白玉林认知中的完全一致,总是那么自信。
“老张吧,他这个人可是很强大的,我有时候也很羡慕他这种迷之自信……”白玉林加入了话题。
但没等聊几句,演出的时间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