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林和张兆雷连连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唉,你们两个都快30了,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刘长洲无奈的说道:“你们做事太没前没后了,会让很多人担心的。”
白玉林和张兆雷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但其实心里并不是这么觉得的,他们还是觉得其实自己是在做很正确的事情、很重要的事情,这种情况下其实是可以理解的。
不反驳,更多是不好对关心自己的长辈顶嘴。
刘长洲是实实在在的音乐家,对人情世故方面到底还是差了一些,他完全没看出白玉林和张兆雷表情中的不认同。但马行舟可是人精啊,他走南闯北靠的就是和人打交道的本事,一眼就能看出白玉林和张兆雷的小九九。
这俩小孩儿在这方面还不如刘长洲呢!
“你们俩要正确认识这件事情,不要有太多的想法。”马行舟劝说道:“我也年轻过,在我年轻的时候也干过和你们一样的事情,当时我就很不理解,我做的事情没错啊,为什么还要挨说呢?感觉其他人都不理解我,他们对我有太多的约束和要求,但是呢?我现在却还是觉得你们这件事情做得不对,你们猜为什么?”
白玉林喝着没说话,他明白马行舟要说的是什么,但也还是觉得有点小题大做。
张兆雷想了一下,说道:“因为其他人不知道我们做的事情是对的,还是错的?”
“对了,就是这个原因。”马行舟点了点头,说道:“你们是搞音乐的,我这些年东走西奔,看到的看多了,很多音乐人都有各种各样的怪癖,有些人的怪癖可能只是一些古怪的嗜好,但有一些人的怪癖可是非常不好的行为,甚至是对自己的身体有巨大伤害的。你们在北京也听说过吧,有不少人为了创作沾染上了那些东西,多令人可惜啊。”
刘长洲在一旁又想起自己的好友,他心里的愧疚更多了,他一直觉得这件事情,在他的身上是有着巨大责任的,他没有担负起身为好友的责任,没有给予朋友更多的关怀、陪伴……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好友是什么时候染上的。
马行舟是知道这件事情的,来时的路上,就已经暗示刘长洲要说这件事来劝诫白玉林和张兆雷,一方面是不让两个年轻人染上那些坏习惯、坏毛病,另一方面是让他们认识到这件事情到底可以严重到什么程度,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对于和这些搞音乐的人交流,马行舟也拿不准自己有没有这个能力,但也还是要试试,这两个孩子平时交流的时候还挺顺畅的,都是挺好的孩子,应该是没问题。
就算是小题大做,也要说。
“我们明白了。”白玉林解释道:“其实道理我们也都明白,只是当时上头了,这件事情还是怪我,我突然来了灵感,就想要记录下来,就找了老张,老张自然是一直帮我,结果就上头了,直接一天一宿没睡觉,顺着就下来了,都弄完了……我都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上床睡觉的。”
刘长洲和马行舟这个时候没有摆出大家长的样子,安静的听白玉林解释完,然后也没再过多的责怪两人。
马行舟正准备讲一下刘长洲的故事,就被刘长洲按住了手。
刘长洲带着愧疚,坚定的说道:“我年轻的时候啊,也有个好朋友,我们两个的关系就像是你们两个一样,非常要好,当时我们也是住在一起,一起练琴,一起谱曲,就像你们两个一样。”
此时的白玉林和张兆雷还没有意识到刘长洲为什么要讲这个故事,只是当刘长洲在和他们聊天。
“当时我们也不确定我们的未来在哪,就和你们俩一样……小白,你是不是真当我没发现你最近情绪不对吗?”刘长洲笑着说道:“我早发现了,知道我为什么不和你聊一聊吗?”
白玉林摇了摇头。
“是你魏姨不让我和你聊,她和我说你自己能想明白,我看你现在似乎还真想明白了。”刘长洲欣慰的说道:“本来我是打算在下个月演出后和你聊聊的,你魏姨也不是一直在你身边,我有我自己的判断。”
白玉林感觉有些复杂,说不出来为什么,有点感动?有点无语?但总归是被人关心,感觉还是挺好的,就还是……有些复杂。
“那刘叔,你那位朋友现在在哪啊?”张兆雷好奇的问道。
马行舟一脸的无语,心里想的是搞音乐的人是不是都这样,看不出个眉眼高低,这问题直接踩雷区了……也难过,看不出来,这么问也不奇怪。
“我那位朋友啊,再也见不到喽。”刘长洲颇为悲伤的说道。
“啊?”
白玉林和张兆雷对视了一眼,张兆雷顿感压力巨大,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我们当时进入了北方交响乐团,在不断地努力下取得了一些成果,参加了一些比赛,成绩也还算理想。当时我们志得意满,想要往更高的舞台努力,结果遭遇了滑铁卢。”刘长洲顿了顿,继续说道:“其实失败不算什么,哪行哪业都不会一帆风顺,干什么都会遭遇挫折,这种事情其实应该早都习惯了。我们当时也都有些资产,各自买了房子,平时的联络肯定和住在一起的时候比少了一些。”
马行舟在一旁看刘长洲情绪还算稳定,算是送了一口气,前几年这个话题提都不能提,一提刘长洲就会情绪崩溃,看来这几年时间终于开始磨平伤口,刘长洲也算是开始接受这些事情了。
但其实,刘长洲是经历了今天的事情,才算是开始正视这件事,不再惩罚自己。
“有一次吧,我们大概有一个礼拜没见面。然后我就找他,找不到啊,和这次找你们一样,电话不接,敲门不开。”刘长洲语气略微颤抖的说道:“然后我就联系了他家里人,他平时也就过年过节和家里人联系,我这一打电话,他们也不知道他去哪了,然后就都来了……一开门……都臭了。”
白玉林和张兆雷被这个故事震撼到了,这完全是他们没有预料到的展开。
“我今天骂了你们一通,我其实搞不懂年轻人怎么想的,也许你们会怪我,也许你们不当回事。”刘长洲正色说道:“你们的长辈将你们交到我这,别的事情我不管,你们的未来、发展、志向,你们自己努力。但是!我绝对不允许你们沾染那些东西,我绝对要将你们全须全尾的交回去。”
“我绝对不会让同样的悲剧再一次发生在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