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身材高大的牧马役,一个是刚刚与他们一同接生的洛桑,另一个叫多吉,两人各站一边,互不搭理彼此。
塞希木与洛桑站得近,二人时不时小声低语几句。
宋灵淑扫了一眼场上,目光投向二人,“塞希木,你说你在六号马圈爆发马瘟时,就已经在其他马圈发现母马也染上了马瘟是吗?”
“是,在前一日,六匹怀孕的母马单独留在了十号马圈,我发现它们的身体都在发热,眼膜发红流泪。”
“我马上就把这事告知了桑尼,但桑尼说只是普通的流感病,叫我不必理会……”塞希木看了一眼桑尼,没有再接着说。
桑尼有点急了,“当时那情况就与普通的流感很像,谁知道是马瘟病,说不定就是一同放牧时染上的。”
比六号马圈先发病,按常理来讲不可能在六号马圈后感染上马瘟,肯定是先于这之前。
宋灵淑饶有兴致地扫向桑尼与乌纳,“是谁先发现六号马圈的情况?”
“是我!”多吉冷冷地看着宋灵淑,“你不相信我们说的话,却单单信那个杂役?”
“那几匹母马留下来几天没放牧,怎么可能会是第一批染上马瘟,我看塞希木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想为洛桑推脱罪责。”
“这话从何说起……”宋灵淑一时迷惑了。
“病发之前就是洛桑负责六号马圈放牧,你应该好好问问他,当时有没有别的马混进了马群中,导致马场里的马染上马瘟!”多吉指着另一边的洛桑。
洛桑气得快步冲上前,紧紧拽住了多吉的衣襟,“我放牧时可没出事,你想把这事甩我头上?”
“我不过接过轮替两日,马瘟病发病前有几日蛰伏,这个时候正好是你放牧,你还说与你无关吗。”多吉昂起头冷笑,一只手也抓住洛桑的衣襟。
荀晋皱眉上前拉开两人,“好好回答,想打出去再打!”
两人松开手,互相还推搡一把,塞希木担忧地上前扶住洛桑。
宋灵淑蹙眉道:“洛桑……你在轮替前可遇到什么不寻常的事?”
“没有,与往常一样,没有混入别的马,也没有意外发生,我已经说很多遍了。”
“你们呢,在这之前喂马时,可有发现什么异常……”宋灵淑的目光看向一言不发的桑尼与乌纳。
桑尼紧张地拽住衣摆,摇了摇头。
乌纳立刻道:“和往常一样,我们给母马喂完精饲料后,还抱来一把干草放食槽里,当时并没有马生病,都抢着上来吃。”
宋灵淑突然嗤笑一声,锐利的目光扫向几人,“都联合起来蒙我?”
“塞希木,你来说,最开始那几匹马最后死因是不是与染瘟病的状态一致?”
塞希木抬头看了一眼桑尼,重重地点头道:“是……是桑尼让人处理了尸体,后来他们不准我将此事说出来……”
“是监牧令卓茂不准你说的吗?”
塞希木再次点头。
宋灵淑再次看向二人,“桑尼、乌纳,我再问你们一次,如果你们再不说实话,可别怪我动刑了!”
话音刚落,桑尼惧怕地直发抖,脱口而出道:“确实是母马先感染上马瘟病,我们三个当时都知道,但卓监令要我们按他的话说……”
乌纳面露惊恐,想阻止桑尼又畏惧着旁边的荀晋。
“母马先感染上马瘟病,那就不是因放牧引发的,瘟病的感染源就是在大通河马场,我说的对吧!”宋灵淑目光如电地扫过几人,最后定在多吉身上。
记录册是假的,还让马场里的人统一口径,这个卢监正胆子真不小。马场都死了这么多马了,还在暗中隐瞒真相,他们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