蚕蛹很轻,想要得到十多斤,要养不少蚕。
“我们抽出五十个犯人去养蚕,才收十来斤,太少了。”
陈小满却摇摇头。
王县令懵了。
十来斤还少吗。
整个江南郡一年也产不了几百斤蚕丝。
他一家就占了十来斤,还嫌少?
今年不少人家养的蚕都得病。
蚕都是一块儿养的,只要一只得病,会迅速传染给同批次的蚕。
不少人家辛苦伺候几个月,眼看要长大了,一夜间蚕突然死了。
今年整个淮安县能收上来的蚕丝才九斤多,还没老李家的多。
李初元安慰她:“头一次养蚕没经验,养得少也正常。桑叶要摘要洗,还得晒干才能给蚕吃,很费时间。”
“为什么洗桑叶?”
王县令觉得自己脑子不太够用。
陈小满理所当然道:“桑叶很脏呀,都是灰,蚕宝宝吃了会生病的。”
王县令:“……”
你们真够闲的。
谁家养蚕还洗桑叶?
等等!
“你们的蚕生过病吗?”
“没有呀,我们把蚕宝宝照顾得很好。”
陈小满说完,用毛笔沾了墨继续写方子。
王县令沉吟起来。
难不成养蚕真的要洗桑叶?
沉思间,李初元喊了他。
“我们可以卖些蚕丝给县太爷。”
王县令回过神:“你们不是要织成丝绸卖给官府吗?蚕丝比丝绸便宜不少。”
“丝绸是卖给官府,蚕丝卖给县太爷的。”
王县令摇摇头。
他又不做丝绸生意,要蚕丝做什么。
“县太爷可以卖给宜安县的县太爷,他能拿去充当政绩。”
李初元干脆利落将目的说出来。
王县令一愣。
朝廷为了鼓励种桑养蚕,会对贡献蚕丝丝绸多的县进行嘉奖。
之前有不少官员为了晋升,毁田种桑。
木须山就是前几任县太爷为了升官夺走的。
他来淮安县后心思全在养活百姓上,完全没往这方面考虑。
“你们能卖多少蚕丝给我?”
“我们要留一些学着织丝绸,最多只能卖给县太爷五斤。”
这是李初元和陈小满商量好的数量。
王县令的嘴角止不住往上扬。
今年蚕大规模得病,宜安县怕是收不上来几斤。
五斤蚕丝,足够让他拿去谈判了。
王县令这回不亏待陈小满和李初元,一斤蚕丝按照十两银子来买。
陈小满和李初元对这个高价很满意。
小满把药方给王县令,叮嘱他好好喝药后,又让他给自己找会织丝绸的织娘去她家指点。
王县令当即保证,一定找个厉害的织娘给他们送去。
坐上牛车后,陈小满问李初元:“这回真的能让宜安县把水还给我们吗?”
“只要那个县太爷想升官,就会愿意。”
李初元应道。
陈小满撇撇嘴:“他都让县里的百姓饿肚子了,还想升官啊。”
“天灾反应慢,只是他能力不行,可他不一定没野心。”
对这种官员,李初元很不喜欢。
可他们只是小老百姓,只能做出对自己有利的选择。
很快李初元就证明自己的想法是对的。
因为淮河再次有水了。
于是陈小满从求雨变成求淮安县的县太爷不要升官了。
王县令再次来老李家时,送来了一位四十多岁的婆婆。
陈小满把婆婆送到卫家庄,教沉檀织丝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