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不详预兆(1 / 2)

雾气弥漫了上来,周围的景物一片模糊。

路诤抬头,只见灰蒙蒙的天空中挂着两轮巨大的红灯笼,红灯笼里蜡烛燃烧着,把四周的雾染成一片昏红色。

他有点摸不着脑袋,分不清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想自己大概是迷路了,继续沿着长满青苔的石板小路往前走,试图找一户人家打听去路。这时,他听到前面有人在喊自己,“小狞!小狞!”那声音清脆而慌张,好像是在呼救。

路诤听出那是谁了,赶忙发足往前狂奔。在石板路的尽头,他看到一口古老的井。井边站着一个粉色的背影,头部长着两对长形的耳朵。他认出那好像是一只皮可西。他奔过去,拍在它的肩膀上:“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女孩?”

皮可西缓缓回过头,只见那张脸上原本是眼睛的位置完全是一对血洞,两道腥浓的血从那对血洞里流了出来。皮可西发出像是嬉笑又像是哀泣的声音,它的嘴裂张开,缝合上下嘴唇的鱼线一点点崩断。

路诤惊恐地往后退了一步。因为他发现那并不是皮可西,而是一个穿着皮可西皮套的人……那是一具女孩的尸体,她被人残酷地杀死,全身上下的皮都被剥去了,然后把尸体缝进皮可西皮套里。现在血正从下面渗出来,把粉白色的皮套染成一片红色。

皮可西被鱼线缝上的嘴终于能张开了,下面传出女孩的哭声:“小狞,你来晚了。”

路诤忽然感觉一股凉意从头顶凉到脚心,这时,笼罩在天空中的浓雾散开,一个通天彻地的巨大皮可西正站在那里。它的嘴咧开,露出古怪张狂的笑意。

现在路诤终于明白天空中的两轮红灯笼是什么了。那不是灯笼,那其实是一对血红色的眼珠。

石板路的两边,穿着白色狩衣的神官们围了上来,手舞足蹈,口中不断念着驱邪的悼词:“诸邪勿近!邪魔退散!诸邪勿近!邪魔退散!”

火在古老的神社里燃烧起来,女孩的尸体被绑在十字架上。现在那被鲜血染红的皮可西头套被剥去了,露出她亚麻色的头发。

神官们跳着妖异的舞蹈,他们的四肢枯瘦下去,眼窝深陷,像是变成了一具具干尸。干尸们举行着古老的仪式,而那个被绑在十字架上的女孩,就是献给古神的祭品。

路诤抬头看去,只见巨大的皮可西从嘴里吐出类似蛇的分节的信子。那信子轻轻一卷,将女孩被剥去皮肤的身体吸进血盆大口里。

“不——!”路诤发出狂怒的吼声。

“路诤……路诤……醒醒……快醒醒!”

路诤猛地睁开眼睛,看到窗外蒙蒙亮,清晨的月见镇还没有完全从昨晚的熟睡中醒来。

“你怎么了?怎么急得满头是汗?”幸依说。

“好像做噩梦了。”路诤掀开被子,从酒店的床上坐了起来,发现衬衫完全汗湿了。

“什么噩梦,这么可怕?”幸依打了个哈欠,钻到幽魂之玉里去了:“现在到白天了,我也该休息了。”

自从她灵体修复,可以晚上脱离幽魂之玉,就经常晚上出去溜达,第二天早上才回来。

“是有点惊悚。”路诤一边回想噩梦里的元素,好像都能跟他昨天的见闻联系在一起,可能是因为本地宗教的神秘元素,他有点不适应。

他看向旁边那张空荡荡的床,隐隐觉得有些不安,似乎那个莫名的噩梦冥冥中在暗示什么。

路诤苦笑了一下,心说自己还真够自作多情的。明明自己只是个完全无关的路人甲,就因为人家陪了自己几天,就担心起来了,难道真以为自己是人家什么人了不成?

他们只不过就是一对搭伙赶路的旅友,最多自己作为一个三有青年,出于对未成年人的关照,把她安全送到目的地,已经够意思了。现在她找到自己的亲人了,也就用不着自己了,就算有人担心她,也该是她那个身份尊贵的老爹。

他心说,就是因为自己老是喜欢自作多情,所以才会被人抱怨说很缠人。

路诤正了正自己的心态,打包了行李,准备离开了。

他来到月见镇的长途客车车票售卖点,售票小姐说:“去华蓝市的车票单程260元,往返420元。”

“我要一张单程车票,去华蓝市。”路诤把自己的手环在读卡器上扫了一下,一张车票打了出来。

路诤捏着车票,低头不语。这时,售票小姐笑笑说:“旅客是从其他地方来的吧?我们月见镇的月亮节可是非常浪漫的节日,如果没有急事要远行的话呢,最好还是体验一下比较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