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七人之中,陆静可是个名副其实的大吃货,对美食有着无尽的热爱。看到大家讨论得如此热烈,她自然不甘落后,脑海中迅速浮现出那些令人垂涎欲滴的酥饼画面,忍不住插话道:“大师姐提到了丝滑,我就想到了另一种感觉——腻,是那种细腻到骨髓里的腻。你们知道吗?有些酥饼里还能隐约看到薄薄的肥肉片呢,就像杏仁饼,那叫一个绝!我特别钟爱中山的杏仁饼……”陆静滔滔不绝地列举了一连串酥饼的名字,仿佛一说起来,那些美味就能立刻呈现在眼前,满脸都是陶醉和享受的神情。
“其他酥饼啊,那种细腻到入口即化的感觉也是一绝,特别松软,一吃就让人停不下来。哎,对了,还有松、软、糯,这些词形容酥饼也是再合适不过了。”说到这儿,陆静俏皮地转向陈广熙,眼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三师兄,你看我说了这么多,是不是该给我点奖励呀?不如就送点酥饼给我吧,怎么样?”她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撒娇,那满脸陶醉的样子让人忍俊不禁。
陈广熙笑着点了点头,“好说,好说,大家把地址留一下,我给你们每人都寄一箱酥饼过去,口味多多,保证让你们吃个痛快。”话音刚落,屋里就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气氛瞬间热烈起来。
他转头看向正闭目养神的无问僧,眼里满是敬意。这老头儿,外人看着可能觉得神神秘秘、有点怪,但在他眼里,却是既慈祥又充满智慧。接着,他环顾四周,嗓门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清了清嗓子,继续讲述他的创业故事:“那时候,周围的人看我们吵得越来越凶,生怕真出什么事儿,都赶紧上来劝架,把我们俩给拉开了。那张老头被拉开时还嘟囔个不停,而罗师傅则悄悄把我拉到一边,小声说:‘小陈啊,别跟张老头一般见识,他人挺好的,就是性子直了点。我俩是老朋友了,他们家那酥饼手艺,可是祖传的,味道好得不得了。你出院后,一定要尝尝他做的酥饼。’罗师傅还一顿猛夸,说张老头的酥饼有多好吃。说实话,那时候我对咱们公司的产品那是信心满满,毕竟销量全国第一,可不是浪得虚名。我心里还想呢,一个街边的老头儿,手艺能有多好?不过,罗师傅那句‘出院后尝尝’的话,我倒是真记心里了。毕竟,这么多年跟酥饼打交道,我对这行可是有着很深的感情。”
蔡紫华听得入迷,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忍不住插话问:“后来你真的去尝了?怎么样?快说说!”
陈广熙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那些回忆如同和煦的阳光,温暖着他的心房,让他倍感温馨。他缓缓继续说道:“我当然去了。在方舱医院那种特殊环境里,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仿佛瞬间就被拉近了。没多久,我和张老头就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他两口子比我早出院,临走前还特意留了个地址,详细告诉我怎么坐公交去找他。出院后第二天,我就迫不及待地踏上了旅程。那时候交通管制严格,出租车都打不到,我只好一大早就坐上了公交车。到站后,我一眼就看到了公交站后面的路边摊,张老头正忙着招待顾客呢。他见我来了,让我稍等片刻,说很快就收摊。不一会儿,他的酥饼就被一扫而空。随后,我跟着他一起回到了他家。”
他轻轻抿了一口茶,接着说道:“张老头家离摊位不远,就几百米的距离。路上,我好奇地问他生意如何。他乐呵呵地告诉我,一天能赚个三百多块钱。我心想,这应该是净利润吧?即便如此,这点钱虽然能勉强维持生计,但离富裕还差得远呢。我本来以为他家条件不太好。可谁知道,一进他家门,我才发现自己的想法大错特错了。”
“他家的房子从外面看确实略显陈旧,但大门和门房却透露着一股明清古建筑的风韵,虽然规模不大,但那股韵味却十分浓厚。一进门,那股中国古典民居特有的古朴典雅气息便扑面而来,让人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张老头把三轮车停在小门房外,领着我穿过一道屏风墙,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宽敞的青石天井映入眼帘。再往里走几步,穿过中堂那三面折叠的木门,又是一个大天井,四周是两层半的砖木结构楼房,地面宽敞得很,我估计至少有好几百平方米。我心里暗暗吃惊,这不就是中国最经典的两进四合院嘛!这...就算不在京城,这房子的价值恐怕也得上千万了吧!”
说到这里,陈广熙的眼中不禁又闪现出当时的惊愕:“张老头接着领我进了旁边的一间厢房,里面摆放着一个人像,蜡烛香盘一应俱全。他指了指那人像,对我说:‘你也是做酥饼的,那不如也跟我一起拜拜。这位可是酥饼界的老祖宗程咬金,你该听说过吧?’我当时心里那叫一个疑惑,万万没想到酥饼还有个祖宗要祭拜,不过我也没多说什么,就跟着张老头,装出一副虔诚的样子,一本正经地点燃了香,恭恭敬敬地拜了拜。”
“哎呀,程咬金竟是酥饼的老祖宗,这我可是第一次听说!”陆静一脸惊讶地插话进来,眼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那我也得给程咬金上柱香,以后好吃的酥饼就能像泉水一样源源不断地涌来了!”
“没错,我也是听张老头这么一介绍才知道的。”陈广熙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张老头说,程咬金小时候叫阿丑,他爹以前是个不起眼的小芝麻官。可不幸的是,程咬金还小的时候,他爹就走了,留下他和他娘相依为命。为了糊口,程咬金从小就开始卖烧饼。有一天,烧饼做多了,怕放坏了,他就把它们搁炉边烤着。结果第二天一早,嘿,烧饼外皮变得那叫一个酥脆,里头的肉油也给烤出来了,香气扑鼻。他拿出去一卖,很快就被人抢光了。这些烧饼跟传统的可不一样,金灿灿的,就像一个个小金饼似的。所以,程咬金的名字就这么来了。老张头说,最早的时候,程咬金做的酥饼被叫做金饼。后来,程咬金成了凌烟阁的二十四功臣之一,有空的时候,他就教家里的仆人做金饼。不过,他担心‘金’字跟皇上犯忌讳,就把这种饼改名叫酥饼。这样一来,酥饼这名字就一直传到了现在。这是张老头告诉我的,我也没去考究过历史的真假。”
“上完香后,张老头带着我在他家转了一圈。他家前门楼左边是个又宽敞又明亮的库房兼工坊,这就是张老头制作酥饼的地方。我注意到他还特意设了个做油酥的小角落,那儿摆着一口做油酥的大锅,还有各种古色古香的工具,以及黄油、猪油等原材料,一看就知道都是些年头不短的老古董。”
“我好奇地问张老头:‘张叔,您现在还亲自动手做油酥啊?现在市面上现成的油酥多了去了,何必这么麻烦呢?’话还没说完,张老头就有点不高兴了。他皱着眉头说:‘你们用那些氢化起酥油做酥饼,真是太不地道了……’我见状,嘿嘿一笑,也没跟他争辩。”
“张老头一番长篇大论后,瞅见我这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叹了口气说道:‘小陈啊,油酥对酥饼来说,那可是灵魂,你懂不?’我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油酥对酥饼有多重要,但酥饼要想创新,光靠油酥可不够,那些独特的主料才是关键。就像核桃仁酥饼、鲜花馅酥饼,卖得那叫一个火。没了鲜花馅、核桃仁这些主角,油酥再香也白搭。不过,我也不想跟张老头抬杠,就点了点头,假装深表赞同。”
“张老头看我那敷衍了事的样子,也没再跟我啰嗦。他领着我继续转悠,告诉我他家房子多得是,儿子早已成家立业,还是大学教授呢。一年到头,除了过年过节带孙子回来住几天,其他时候都见不到人影。可惜的是,儿子没继承他的手艺,这让张老头郁闷得不行。他一直盼着有人能接手他的酥饼事业,但在这个机器轰鸣的时代,还愿意坚守手工作坊做酥饼的人,简直是凤毛麟角。说到这,张老头脸上不禁掠过一丝无奈和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