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夷欲再踏碎天绝阵飞虎,真帝怒吼:“妖神休得猖狂!”祭出番天印向冰夷打去。冰夷知番天印乃上古神器,不敢硬抗,正欲闪避,忽觉双脚被拽住。低头望去,正是天绝阵飞虎。冰夷暴怒,施展新悟法术混元指向飞虎指去。然而法力未至,一阵强光闪过,巨响震耳欲聋。四大太子及四十万将士所化飞虎连同杏黄旗法宝一齐自爆,巨大爆炸将冰夷双腿炸成漫天血肉。
冰夷仅剩半边身子,此时番天印已打至额头。冰夷惨叫一声,被打入黄河水中。黄河瞬间变为血河,惨烈无比。
五太子赵祈与长公主相视一觑,探囊取兵书与二阵旗,授兵书于小公主赵妙元,嘱曰:“汝弟赵受益年仅八龄,吾赵氏一脉所存惟此。尔其善视之,此兵书载有阴阳大阵之秘,然须情深意合之侣共修,方能发挥其极致威力。吾与五兄虽为兄妹,情非眷属,难以臻至化境。然今危在旦夕,吾等亦只能以身许国矣。”
赵受益与赵妙元闻言,嚎啕大哭,紧执五太子与长公主之衣袂,不忍释手。五太子与长公主毅然推之,随即合力祭起一玲珑宝塔,向赵受益与赵妙元当头罩下。复喷真气于塔,塔遂缩小如尘埃,飞入皇宫守护大阵之中。
五太子与长公主昂霄而观,但见真帝与冰夷战于半空,如火如荼。冰夷虽为天绝阵飞虎自爆所伤,血染苍穹,然其威猛之势,仍不可一世。真帝挥戈迎战,亦只能与之平分秋色。
是时,天色惨淡,雷电交加,狂风呼啸,仿佛乾坤为之动容,鬼神为之哀嚎。五太子与长公主兄妹相携,登临皇城之墉。城外水浪滔天,水族妖兵妖将如潮涌至,与城上将士殊死搏斗。
忽闻东方天际,蹄声如雷,一队人马破空而来。将领振臂高呼:“冰夷休得猖狂,寇准来也!”言罢,西方亦有一队人马杀至,将领怒吼:“冰夷当诛!汪纲来也!”紧接着,北方又飞来一队人马,将领大声宣告:“黄河之水当归天下万民治,文彦博来也!”
顷之,天下英豪云集,诸路人马纷至沓来,将卒皆奋不顾身,以死为荣,奋勇直前。城下水族妖兵妖将睹此状,愈显疯狂,御巨浪滔天,源源而来,冲杀无休。此役之烈,真可谓惊天地、动鬼神也!
鏖战七日七夜,水族终败溃,逃者寥寥,多战死开封城外。而天下兵马亦损伤过半,城中将士稍得喘息。然天上真帝与冰夷之战,愈趋惨烈。真帝遍体鳞伤,血流如注,而冰夷亦失一手,真帝渐处下风。
此时,天色惨淡,鬼神悲号,战鼓之声渐歇。真帝虽勇猛,然伤势沉重,血染战袍,仍奋力抵抗。冰夷虽失一手,却更显疯狂,攻势如潮。两者战于天际,雷霆之威,震撼乾坤,令人心惊胆颤。
众将士举目观战,心惊胆颤,为真帝捏汗。真帝者,天下唯一地仙也,众所周知。然此战若真帝败北,孰能镇压冰夷之狂?
五太子运气丹田,声震四方,向城内外将士传音道:“吾有阴阳大阵,需情深意合之男女十万对,共同赴死以重创冰夷。吾与长公主,虽非鸳鸯眷侣,却有兄妹深情。今愿投身阴阳大阵,与天下有情人或兄妹共赴死难,可有人愿随我二人共赴黄泉?”
言罢,五太子与长公主各向阴阳二旗喷吐真气,二旗顿时光华四射,交融一体,化作遮天蔽日之阴阳大阵,笼罩全城。阵中阴阳双鱼盘旋飞舞,五太子放声大笑,曰:“吾乃五太子,生于华夏,今以身殉国,无愧于天下!”言讫,大笑飞身入阳鱼阵眼;长公主亦朗声笑语,“我为长公主,虽为红颜,报国之志不输须眉!”言毕,高歌飞身入阴鱼阵眼。城内将士无不泪目,纷纷归家劝说妻子,欲携手共赴国难。
有名王婆之女冠,道行颇深,挺身而出,登上城阙,向空中祭出红丝带,道:“吾可当场做媒,有情投意合之侣,可至红丝带前表白心意。若有缘者,吾便成全其佳偶。”言毕,城内无数青年男女纷纷响应,不到三刻钟,已有数十万年轻男女于红丝带下执手相依。
情侣们向各方跪拜,道:“孩儿得遇所爱,今日与心爱之人共诛冰夷,死而无憾。唯憾不能为父母尽孝,愧对双亲。”三跪九叩后,向王婆颔首示意,“请大师送我等入阵!”
王婆热泪盈眶,含泪道:“诸位,一路走好!”言讫,向红丝带喷吐真气,丝带化作漫天红丝,每对情侣接住一条,各执一端,手牵手飞入阵中。
鸳鸯侣双双飞腾,凌霄而舞,直赴阴阳大阵,满城百姓纷纷跪拜而泣。转瞬之间,已有十万鸳鸯携手入阵。此刻,大阵骤启,光华璀璨,化作擎天巨箭,锋芒直指冰夷之心脏。真帝于天际遥望,疲惫之躯已近油尽灯枯,然见城下壮举,知决战之刻已至,乃怒喝一声,祭起法宝捆仙绳,向冰夷猛掷而去。
捆仙绳瞬间缚住冰夷之躯,冰夷蔑然冷笑,“区区小技,岂能制我?”言罢,三手齐出,混元指力猛然一扯,捆仙绳应声而断。冰夷放声狂笑,尽显猖狂之态。然而,红光乍现,冰夷突感心如刀绞,低头观之,一支红箭已深深刺入其心。冰夷欲拔之,然箭深如骨,愈拔而愈深。
真帝稍喘息片刻,面露悲喜之容。此乃世间至情之爱箭,穿心而过,难以拔除。真帝之元婴,自天灵破壳而出,双手结印,遥指冰夷。冰夷受制,动弹弗得。真帝之元婴遂执冰夷之躯,猛力一掷,压其于九地之下。复自远方招来巨岳一座,重重镇压其上。再施法术,布成镇阵。镇压既定,真帝回眸顾盼,瞥见开封皇宫之守护大阵,及玲珑宝塔与封印之小儿女。真帝叹息,伸手一指,玲珑宝塔与大阵即飞出皇宫,缩小而落入手中。真帝将大阵打入山中,以增镇压冰夷之力,又喷真元,玲珑宝塔大放光明,刹那成九层之塔。真帝置宝塔于山顶阵眼之中,放出塔中小儿女。诸事完毕,真帝始得喘息,两腿一软,竟昏厥于地。
久之,真帝耳畔闻哀泣之声,迷迷糊糊张开双眸,见左右两侧,乃小儿子赵受益与小女儿赵妙元放声大哭。真帝挣扎欲起,剧痛彻骨,然他仍忍痛伸手抚摸受益,微笑道:“吾儿,为父元婴将散,寿命无多。然地仙法力尚存,待吾归去,法力自散,玲珑宝塔将无人能驭,冰夷恐于半年之内冲破封印。吾儿可愿忍受众苦,承接为父之法力,镇守玲珑宝塔,以制冰夷?”
受益拭泪,俯首作答:“父亲,儿虽年幼,然愿效兄姊之勇,誓死守玲珑宝塔之安全!”真帝闻其言,心怀大慰,赞曰:“善哉!”彼时,小公主赵妙元亦收泪止泣,执父之手而陈述:“父亲,女儿亦欲出一份绵薄之力!”真帝以慈爱之手拭去妙元眼角之泪,拥之入怀,婉言相告:“汝为吾之掌上明珠,然吾之阳刚法力,汝难以相承。然吾女身藏阴阳阵法之秘籍,若深悟其精髓,或能一劳永逸地消除冰夷之困扰。吾女是否愿意倾注毕生心血,以实现此等宏伟志愿?”妙元目光坚定,颔首作答:“父亲,女儿定不负所托,愿以生命为誓言!”
言谈间,真帝面露宽慰之色,然心中自知天命难违,大限将至。然观子女皆怀壮志,亦感心安。于是对赵受益道:“吾儿,汝尚未成年,未有正名,然时事紧迫,顾不得许多。今日,吾便赐你正名,曰祯。”赵受益伏地叩首,恭敬回答:“父亲,祯儿领命,定不敢忘!”真帝颔首,元婴飞出,轻轻落在赵祯天灵盖之上,缓缓将法力注入其体内。
真帝再命赵妙元持阴阳阵法之书,谆谆教诲,絮絮叮咛,无微不至。终七七四十九日之后,真帝真元耗尽,肉身竟如粉尘般随风飘散于苍穹之间。
赵妙元与赵祯虽未亲历那场惊世之战,然于玲珑宝塔之内,全程目睹。眼见五位兄长与一位姊姊英勇捐躯,又历真帝四十九日之诲,终见父身化虚无。经历此番巨变,二人心智已非昔日之蒙昧。姊弟二人商议良久,终定计策:姊赵妙元决意下山,寻觅名师学艺;弟则镇守玲珑宝塔,以继父志。
赵妙元辞别其弟,毅然下山。此时,山下黄河之水已退,遍地疮痍,触目惊心。她归至开封城中,拜别慈母,遂改扮男装,孤身踏上寻师之路,立志遍访天下名山,以求仙法。
言及浩渺无垠之时空外,星海之尽头,有蓝星一颗,上载缥缈之神州,仙神如云。于岭南之苍茫山峦中,有缥缈之仙山,名之曰无问。无问山之巅,有无问道观,观内藏一巨大灵璧,正回放真帝一族与南瞻部洲群英共战冰夷之景。灵璧前,一老者与其门下共饮清茶,评议适才鏖战之情。
李一杲起而诘之曰:“吾师,缘何真帝已就地仙之位,而修为尚止于元婴之境,反观吾师,元神已合道,然却未就地仙之果?”老者,即众人之师无问仙也,闻言而笑曰:“地仙之名,非关乎修为深浅。但凡天道所容,能达之至高境界,皆称地仙。地仙历劫飞升,则为天仙。吾等所处之世,筑基之辈,亦能创生小世界。故地仙之境,遥不可及。正因遥不可及,吾界方有诸多法力通天之大能,或称玄仙、真仙,或称玄魔、大魔,或称大神、真神,名目繁多,不可胜数。”
有女弟子赵不琼,观此悲壮之战,心有戚戚,不忍复视,乃敢问曰:“吾师,汝法力无边,能助其一臂之力否?”无问仙瞥赵不琼一眼,沉吟良久,乃言:“不琼啊,汝此言不当问,一问之下,便与他们结下因果之缘。”
赵不琼顾视其道侣李一杲,李见状,亟向无问僧仙拱手而道:“吾师,虽不宜问,然四师妹既已发问,弟子亦愿共担因果。敢问吾师,能否施以援手?”无问僧仙叹曰:“承因果之反噬,非同小可,汝等真已决意乎?”二人立而起,齐声应曰:“吾师若肯援手,我等愿共承因果。”
无问仙摇首太息,久之乃言:“彼之世界,家国为重,事业之念未曾有之;唯夫妻之恩爱,共创之业未曾闻也。故欲拯彼等于苦海,当使之悟此理,并习创业之道。以业为媒,牵情引爱;以爱为助,成其事业。情业相扶,阴阳相济,终至太极之境,方能诛冰夷于无形。吾可送汝等穿越时空,达彼之世界。然汝等一旦踏足其地,非突破化神之境至炼神反虚,以虚神照见现实,吾无法召汝等归。否则,寿元耗尽,必将身死道消。汝等可曾思量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