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到香味,温灿星就再没心思关心其他了。
老板这碗面的料实在放得太实在,温灿星看着这满满一大碗,埋头苦吃。
祁骞吃得很快,大约是在部队养成的习惯,两三口面就少了三分之一。
他吃完的时候,温灿星不过刚吃了一半,腮帮子鼓鼓的,有一下没一下地嚼着,眼神则是看着路边的行人发呆。
祁骞看了他一会儿,犹豫着开口“我喝醉了要是做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
“我向你道歉。”
温灿星一鼓一鼓的腮帮子一停,扭头看他。
沉默了一会儿,于是他说了声没关系。
祁骞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有些头疼地回忆着脑海里所剩无几的记忆。
他实在想不起来自己对小孩做了什么。
温灿星继续吃面,却觉得这有些涨了的面吃起来没什么味道。
小孩低着头吃面,祁骞摸着兜里的火机,怀疑自己是个畜生。
这件事儿就这么揭过,不过这日过后,祁骞身上的酒气便淡了不少。
只是苦了徐景承,自己被灌不说,还得帮祁骞挡酒。
祁骞虽然不至于喝的烂醉,但是却也有些微醺,每每都是走在巷子里吹着夜风才让自己清醒些。
这日回到杂货铺,温灿星还在写作业。
今天倒不是因为走神,而是作业真的多。
风铃的声音打断了温灿星的思路。
祁骞一边
松着领带一边走进杂货铺,对上温灿星黑亮的眼睛,脚下的脚步顿了顿。
“作业还没做完?”
温灿星点点头,重新低下头写作业。
一下子又沉默下来,祁骞的眼神看着货架上的东西,像是在走神。
温灿星写了一会儿,才抬头看他,发现了祁骞眼下淡淡的青色。
“哥,你最近很忙?”
祁骞回神,看向他,“嗯……有点。”
话音刚落,一声刺耳的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
祁骞掏出手机看了眼,便皱起眉头,接通了电话。
“喂?”
对面的人嗓门很大,在这安静的屋子里也清晰可闻。
“祁先生,祁老先生情况不太好,您要不赶紧来看看?!”
“好。”祁骞没多说,应下来后便挂了电话。
温灿星顿了顿,下意识地问出声,“老头儿怎么了?”
语气里带这些惊讶和慌张,连称呼也忘了改。
但时下祁骞也没注意,只道“身体不好。你早点回去吧,我去趟医院看看。”
温灿星没缓过神,祁骞就已经大步走出了杂货铺。
愣在原地半晌,温灿星才重新坐了下来。
老头儿身体情况不太好?
确实不太好,但只是记忆不太好,有些老年痴呆罢了。
按刚才电话里那语气,听起来却没那么简单。
恍惚地坐了好久,温灿星有些失神。
他还欠着老头十五包泡面钱没还呢。
也许还有几袋巧克力。
或者是几瓶饮料。
温灿星抬起头看向门口挂着的风铃。
风铃身上的装饰品也掉了些许,颜色也不再如刚挂上去时那么鲜亮,但是声音却依旧很清脆。
老头的病情是在新年那段时间开始加重的,老头儿除了记性不太好,其实还有先天性心脏病。
早些的时候做过手术,但是不是很成功。
原先倒还好,只要不做什么剧烈的运动,没啥大问题。
只是现在年纪上来,老头变得走几步路就要喘,晚上甚至无法躺下睡觉,只能靠在床头干坐一夜,困了就眯一会儿,晚上根本不能安稳地睡一觉。
祁骞后来给他买了小氧气瓶,可惜老头的力气早就连氧气瓶都打不开了。
年后老头就开始彻底住院了,在医院里有专人
照看,身体状况慢慢地稳定了些。
祁骞除了忙着生意,隔三差五还得去看老头儿。
虽然老头儿现在迷糊,一会儿把他当做早就牺牲多年的祁盛天,一会儿把他当做欠着房租不还的恶棍,一会儿又把他当做是总在杂货铺里赊账的小崽子。
到医院的时候,老头已经脱离了危险。
祁骞在病房里坐了一会儿,才摸着烟到了楼下的花园,坐在长凳上吸着烟,周围安安静静的没人。
只有一声微信提示音划破了安静。
[哥,祁爷爷在哪个医院啊?我想来看看可以吗?]
得,这会儿又换了称呼,从老头儿换成了客客气气的爷爷。
祁骞叼着烟,回道
[你来干嘛?]
[我还欠着爷爷十几包泡面钱呢……]
祁骞看到消息,好像愣了愣,然后低声笑了。
原来让老头经常念叨着的小崽子就是温灿星。??,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