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哪怕知道自己命运的墨临清都放不下肩负的责任，更不用提宰相。

三人对视一眼，墨临明率先跪到宰相面前，抱住宰相的腿，“父亲对不起，大哥和二哥都是为了救我。”

宰相神情变得凝重：“你们是又预知到什么了？”

三人一起点头。

墨临清面色凝重：“父亲，有些事我们曾试过改变，但是无论准备多么充足，总会与梦境一样，而唯一的变数只有念星，想必您能看出来，念星就是霜月，我们明明都亲眼目睹她下葬，但是她如今只是样貌与之前有些许不同，身份做了改变。”

墨临风语气含着几分悲伤地道：“父亲，孩儿曾从她吐露的只言片语中听出，她最重要的人已经不在这世间，所以她心存死志。

但是除非她达到能构成死亡的条件，才能离开这世间，所以在你眼中的无视皇上，胆大包天，于她而言是离开的途径。

是我们自私，为了改变命运把她留下。

所以我们决定都努力成为念星重要的人，哪怕念星不选我们，哪怕世人用异样眼光看我们。”

宰相叹了口气，“怪不得。”

想死却死不了的感觉并不好受。

被流放的时候，他也曾经想过寻死，可妻儿都在等着他相救，他必须从渺茫的希望中找出一条回京的路。

回京后，听到夫人的遭遇，他也得迅速藏起悲伤。

随着皇上登基，皇位不稳，他身上的责任越来越重。

再加上这个家还需要他支撑，死成为了一种奢侈。

他公务繁忙，几夜不眠不休，只为了回府看一眼儿子们，但他的儿子们早已过了亲近他的年纪。

其实他也不知如何与儿子们相处，那些亲笔所写的绝情书信，也成为他心中的刺，让他觉得儿子们定怨恨于他。

朝堂的压力，府里的清冷都让他身心俱疲，可他得坚持。

为皇上、为朝堂、为百姓、为家庭。

关心的话语多次堵在喉咙里，却怕说出口时只换来一句：“你现在关心我们有什么用？”

他怕那时的自己再也坚持不住。

只能选择在无数个夜晚，悄悄进入他们的房间，为他们盖上被子。

所以他对沈霜月是感激的，哪怕这三个混小子的确过于荒唐。

看着小三与自己的亲近之举，他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为父支持你们，哪怕曾经重要的人不在，活着才有希望。”

三兄弟齐齐点头。

活着才有希望。

这世间每一个人都在拼命活着。

哪怕生活困苦，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但是只要愿意找，总能窥见一丝光明。

就像墨临清小时候，饿到从狗洞钻出府找吃食，天上却突然掉了钱。

就像墨临明小时候，被打的奄奄一息时，遇到师父，后来成为了盗门门主。

就像墨临风被虐待到只剩一件不漏洞的衣服，其余的衣服却被做好事不留名的人补全。

而这世间也一样，当东西洒了一地，会遇到好心人帮忙捡起。

走水时，总有不畏生死之人冲入火堆救人，周围百姓也会自发打水泼水。

所以想要选择什么样的生活，心态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