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堇没注意到他说这话时眼底的挣扎和畏惧，停住哭泣。

“真的？谢谢哥哥！”

谢岚第一次见苏堇就是在这时。

说实话，她丝毫没有耐心听面前这个小姑娘说这说那，她的时间很宝贵。

在她没有耐心的起身离去时，苏堇毫无办法，只能跪下求她。

这是苏堇第一次放弃自己的尊严，以往父母要求自己下跪认错，她都是挺直了腰杆。

她有属于自己的自尊，可这次她真的别无他法。

“阿姨，我真的不能不上学，我走了这么久的路才走到现在，如果不上学，那这辈子都完了，我不能完，我不能就这么完了……”

她攥着校服裤子，不断重复这句话，泪水模糊了视线。

谢岚愣在原地，看着面前的人，苏堇眼睛被泪水冲刷亮得吓人。

那是对生的渴望。

谢岚同意了，自己确实是个商人，从不做亏本生意。但自己也是一个母亲，并且欣赏有野心的女人。

看着这么一个女孩求自己，她从未撼动的心也松动片刻。

谢岚对苏堇伸出手，“我会资助你，让你上完高中，不会让你的父母插手，大学第一年的学费和伙食费也会给你。”

苏堇愣愣地听着，她怕接下来面前人说出的条件自己给不起。

谢岚继续道，“我不需要你千倍万倍的还给我什么，我不缺钱。”

“我要你……上完大学后在这个社会上，用自己的能力立足。”

苏堇咽了咽口水，“……还有吗？”

谢岚好笑道，“没了。”

苏堇扶着她的手站起，不敢相信自己用这么小的代价就换来了未来。

...

但现在，她的善恶观像是被扇了两巴掌。

苏堇脑袋嗡嗡直响，半晌问出口，“伯母她为什么……要这么对你？”

谢云淮只是笑，挪动身体，声音闷闷的，“不要问了，小堇。”

你不该知道这些的。

谢云淮深知自己让她为难了，自己母亲曾经帮助过她，可现在她又知道了这些，她一定很难过。

苏堇抿着唇，眼眶变红。

她摇头，轻声道歉，“对不起，哥……”

谢云淮心脏抽痛了一下，抬起没有受伤的手抚上她的眼。

“别哭啊小堇，不要哭不要哭……”

这会让我感觉我像个罪人。

苏堇很想忍住，但是一听到谢云淮的声音她很难忍住哭意。

“哥，我不知道……我……”

她眉头紧皱，不想掉下泪，喉间酸涩的厉害，组织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谢云淮像小时候一样捏捏她的脸，“哥知道，都知道，小堇又没有错，不要伤心了好不好？”

一看到她要哭，谢云淮也心疼的想哭。

“都怪我，惹你哭了。”

苏堇吸吸鼻子，“怎么能怪你，哥，我对不起你。”

谢云淮手指摩挲着她皮肤的触感，“哥永远不会怪你，只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