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随后跟上。
后面的人看着越打越凶残的一堆人,略显迟疑,“他们这么打下去不会死吧?”
“死就死呗,反正他们自己打的。”
“……”
一群人还没走多远,温宅库房就燃起熊熊大火。
沈黎回头看了一眼越燃越旺的火势,“就这么回去吗?”
方才那群人里面都没有看到温铭,就这么便宜地放过他?
姜砚秋猜到了他的所想,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着,“温铭没这么大的胆子,不过是他带来的人,这账,明天还得找他算。明天派人通知他到琼华楼一趟。”
“好。”
“对了,我记得璃王这位表哥的父亲是户部尚书吧!你们手上有他的把柄吗?”
“有。”沈黎毫不迟疑地回答,“有他克扣军饷的证据。”
“克扣军饷?胆子还真大。”姜砚秋震惊了,难怪养出的儿子也这么胆大妄为,“这事若要追查起来,那自上而下,从尚书、郎中到通判……恐怕牵扯的人会不少。”
不太好弄。
沈黎点头,神色严肃起来,“确实不少,有璃王的人,也有八皇子的人。这些年璃王的身后有穆国公府,八皇子有继后和昭武侯,两人暗地里一直在争夺户部的掌控权。太子也盯着许久,但应该顾忌甚多,一直不好动手。”
没有一击中之的可能,所以他们收集到的证据也没有投放出去。
“或许他现在敢了呢?”她抬头看了下天边浅月,心中补了一句,毕竟以前是一个人的胆子,而现在可是两个人的胆子,加在一起,没有熊心大,也有豹子胆那么大了吧!
听她这么说,沈黎也想到现在的太子已经今非昔比,虽然偶尔被皇帝惩罚,但有太子妃这个贤内助帮扶,又得了穆国公府的支持,野心长了许多。
“你的意思是,透露给太子,让他动手?”
姜砚秋不假思索,“以太子的习性,肯定不会自己动手,估计会借八皇子的手。”
“八皇子的人不止一个,即便被牵连一个,还可以让其他人上位,说不准他真的不会迟疑。”沈黎若有所思。
“嗯,他若是动手,势必得罪璃王和穆国公府,到时候太子的人便坐享其成。那时,再将事情透露给他们。”她明眸微转,幽冷的光芒明明灭灭。
“让穆国公知道暗中对付他的女婿的实则是太子,他必不会再诚心扶持。八皇子要是知道自己当了太子的刀,肯定也不会罢休。届时,我们也可以趁机让自己人顶上。”说到这里,沈黎也期待起来。
“自己人?谁?”
“秦司雨,户部郎中。他爹是秦司农,负责大渊农桑水利事的那位。”
闻言,她点了点头,没有再问。
夜风寒凉,冻得面具都快成冰了,一回到琼华楼,她就利索地摘下面具,进屋找热茶喝。
原以为这身子养好了,不曾想还是畏寒。
大厅的新桌椅已经摆放好,破的那些全都被整理到后院去了,到时候劈了当柴火。
千竹和大家刚把拿回来的酒送回后院的小酒窖,出来时看到他们回来,悬着的心也都落了下来。
“主子回来了。”
“嗯,你们怎么样?”
“我们没事,都上过药了。”
看了看几个挂彩的伙计,姜砚秋转头看向清一色夜行衣的人,指了几个容貌平凡的,说,“你、你。还有你们俩,留下来当跑堂吧!”
说完又看向何掌柜,还好他脸上没有伤。
被点到的四人齐声应道,“是。”
小伙计们见状,顿生出一种饭碗要被抢的危机感,慌了,“东家,我们没事的,我们明日也能上工的。”
“对啊,我们真没事。”
姜砚秋笑了,“没说不让你们上工,不过你们这样子出来晃悠恐怕会吓到客人,先在后厨帮忙,等脸上的伤褪了再出来,这两天让他们几个帮忙跑堂。”
“明白了。”
“今日大家都受惊了,快去休息吧!何叔给他们四人也安排个住处,今晚就让他们住在这里。有他们在,你们可以安心睡觉。”
“好好好,多谢主子,也辛苦几位小兄弟了。”何掌柜紧皱的眉宇也舒展开了。
护院安排妥当,姜砚秋便放心地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