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泽好奇地开口,“还能提前预定?”
姜砚秋:“在商言商,只要银子到位,自然可以预定。”
萧泽:“你们能够保证到时候出来的粮种,也是上好品质的吗?”
“自然可以。”
少年成竹在胸的口吻,令得萧泽心思微动。
“如何预定?”
“想要一百斤粮种,定金一千两,两百斤,两千两,三百斤三千两,以此类推……先说好,这个只是预定名额的定金,不是买卖粮种的价格。”
柏悦听得瞪直了眼,“你这是狮子大张口啊!”
姜砚秋笑了笑,又道,“别急,本公子还没说完呢。另外,我们粮铺暂时还没推行买多优惠,就这批粮种的现况,铺子里是买的越多,价格越高。所以你们现在预定的话,名额的银两和粮种的银两要按现在的价格一并付了,不过后期要是出现了折价优惠,可就不能退款了。”
柏悦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人是明目张胆的厚脸皮啊,“你这分明就是霸王条款啊,什么都是你说了算!”
姜砚秋淡淡反问:“你的东西,你说了不算吗?”
柏悦张了张口,一时之间,竟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反驳。
南枝白了他一眼,“刚刚还说要高价购买,现在我家主子都没有抬价呢,你就急眼了。脸白就是爱装。”
柏悦:“……”我脸再白,能有你白吗?你个白切鸡,还斗鸡眼。
萧泽抬眸,看向车内的人,“可以,价格随你开。”
姜砚秋:“……”
她其实不打算和他做生意的,这么说也是想让他知难而退的。毕竟没有人会傻到白白扔银子给她。
她轻咳一声,厚着脸皮说,“我说的定金是黄金。”
“黄金?!你怎么不去抢呢!”柏悦有些无语,这人真当他们人傻钱多吗?
姜砚秋真诚的笑了笑,“没办法,找我们预定的人多,若是门槛不设得高点,本公子也难办。”
“你少蒙人了,真以为大家会这么傻吗?一千两黄金在外头都可以买到无数粮食了,谁会来要几颗粮种回去辛辛苦苦地种地啊!”
柏悦一语拆穿她的胡话。
姜砚秋点头微微思索,“小哥说得有理,有钱不如直接买粮食去,还花高价买什么粮种,种什么地,多浪费力气。”
柏悦吃瘪:“……”
这人是脑子有毒,还是嘴巴有毒?
分明就是顺着他的话说,却怎么拿他的话砸了他的脚?
“黄金就黄金。”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人傻钱多的萧泽。
南枝不太意外地笑了,又要收银子啦。
姜砚秋的笑容却僵了僵,敢情这人伤的不是腿,是脑子吧。
不光她这么想,守在大门口的几个护卫也是这么觉得,真有那么多黄金,谁还乐意去地里刨食啊。
有钱人的脑子,果然和他们这些普通老百姓的不一样。
柏悦愣了一下,很快换了一副面孔,“既然要商谈,那可否请姜庄主带我们一程,也好在路上仔细说说这合作细节。”
姜砚秋看了看厚颜的柏悦,又看了看轮椅上默不作声的人。
他就静静地坐在那里,也自有一派矜贵气息。
婉拒了,“我这马车简陋,恐怕怠慢公子。你们若是需要车辆的,本公子叫人帮你请一辆过来就是。”
“不妨事,不妨事,我家主子不嫌弃。”
柏悦说着,也不知他怎么用力的,忽的一下,就将轮椅送上马车上。
一点儿也没碰着南枝,却是把姜砚秋吓得闪身进去了。
小黑狗嗖的一下跳上姜砚秋的怀里,对着突然闯入的男子,一阵汪汪怒叫。
“姜庄主,你家的狗,似乎很不欢迎在下呢。”
姜砚秋:“……”本庄主也很不欢迎你呢。
“我家小黑不比你家小哥自来熟,它认生。”
车外,刚坐上车架上另一边位子的柏悦,耳根子猛地抽搐了一下,俊脸立马黑了下来。
这到底是什么少年,竟敢拿他柏悦跟一只狗子相比!
南枝抿紧唇,憋着笑,就喜欢她家姑娘这样,信手拈来,骂人不带脏字。
马车还是挺宽敞的,多了一个轮椅,也不算太逼仄。
萧泽握拳掩唇,轻咳一声,心间思忖,确实是一个不吃亏的主,难怪那几位在他手中都没有讨到好处。
姜砚秋心里微有不快,但是转念想到这人是穆老愿意救的,便又释然。
左右今年秋收的粮食肯定比去年多出许多,到时候也是卖出去的,提前收了银子也不亏。
于是就快刀斩乱麻,狠狠坑了他们一笔。
萧泽也一一照单全收了。
姜砚秋拿出来车上备用的笔墨纸砚,认认真真地写起契书。
一手交了银钱,一手按了契书。
契书一式两份,姜砚秋将其中一份交给他,“收好,到时候凭证取货。”
契书在,货则在。
萧泽看着两人的落款处,姜记粮铺,笑了笑,“那在下就等着姜庄主的好消息了。”
马车进城后,把两人送到了县衙后的张府门外,然后一刻不停地就走了。
柏悦望着那绝尘而去的马车,直道驾车马夫没有礼貌。
萧泽倒是没说什么,只让他推车进去。
“爷,你为何不亮明身份,与他直言,还白白被他坑了那么多金子去。”
柏悦有些不甘心,要不是有自家爷的命令,那白云山庄手握那么多好东西,哪里会这么安生。
萧泽不答反问,“你若是知道有人惦记你的好东西,你会怎么做?”
“肯定是要藏起来,不让人发现。”柏悦不假思索,忽然明白过来了什么。
却听萧泽低笑一声,“那些金子也不算白白给他,毕竟他们姜记粮铺利的是北泽的民。”
也算在为他做事。
柏悦明白,北泽的百姓生活好了,他家爷自然也会好。
“可是那小子也太贪财了,简直就是在明抢。”
“你不觉得他是不想卖给我们,才故意那么说的吗?”
柏悦一叶障目了,之前看姜记不将粮种大量卖给富商的时候,还觉得畅快,现在到自家爷身上了,就忘了这茬。
总是下意识觉得这天下的好东西,只要爷想要,都该给他。
……
姜砚秋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让南枝在琼华楼停下了。
趁南枝去停车的时候,她在包厢里,拎出小非鸽,让它出去探哨。
南枝上来的时候,它恰好也从窗口飞进来了,直接落到姜砚秋面前的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