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前天夜里,秦家三公子外出遭遇劫匪打劫,次日归家后就精神恍惚,家里人问他发生了什么,他却什么也不知道。”
“哦?”姜砚秋没有说话,专心吃着,安静听着。
南禾:“也不知道会不会变成傻子,要是真傻了,那才好,以前可没少迫害过我们鹿灵阁。”
姜砚秋微微点头。
不过,真变傻,那倒不至于,她给秦梓牧喂下的药丸,也只是放大他的恐惧而已,顶多噩梦缠身几日,这应该也是他精神恍惚的原因所在。
“钱家那边可有传出什么消息?”
南禾摇摇头:“没有什么,就是这两日从他们家里出去的车辆有些多,应当是前些日子上门贺寿的亲戚,这会儿都归家去了。”
“不一定吧。”姜砚秋幽幽说着,语气很轻,似乎只有她自己听到。
或许是钱二爷发觉证据丢失,遣散家里的一些人,也说不定。
填饱肚子后,她往阿珩院中走去。
阿珩正在院子里打拳,也不知道练了多久,满头大汗。
见到姜砚秋过来,他打完这一式就收功了。
“阿姐。”
姜砚秋取出帕子,给他擦去汗水,“累不累?”
阿珩摇头:“不累。”
他感觉现在身轻如燕,甚是通畅,就算有一点点疲累,也是甘之如饴。
“你去换身衣服,我们去前面看看千山他们回来了没有?”
“好的,阿姐等着。”
“嗯。”
瞧着他健步如飞的样子,姜砚秋不自觉地笑着。
习武怎么会不累呢?
这小家伙真是只会报喜不会报忧,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姐弟两人出来前院时,南枝与千山正风风火火地从外面往家里头跑。
“中了中了!”
“小公子又中了!”
“小公子又中了!”
在喂马的陈叔,一听见动静,直接把抱着的草料,往地上一丢,也吭哧吭哧地跑过来。
千竹在帮着准备他们回程用的东西,本来就竖着耳朵在等门口的动静,这会儿大长腿一迈,三步并作两步过来了。
“又中了?小公子真是太厉害了!”南禾跑得气喘吁吁,小脸都有些通红。
南枝头一仰,笑得得意洋洋:“那可不,你猜小公子这回考了什么名次?嘿,你一定想不到!”
南禾杏眼一转,配合地猜测:“第一?”
南枝愣了愣后,大喊:“你怎么知道小公子又拿下了府案首的?”
南禾也惊了下,还真是啊,她笑笑:“还不是见你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
姜砚秋听了,也甚是欢喜,再次确认:“千山,阿珩又得案首?”
千山连连点头:“是的。”
闻言,姜砚秋侧首向阿珩道喜:“恭喜你了,童生小老爷。”
阿珩也被她一本正经贺喜的样子逗笑了,“多谢阿姐。”
说完,又向千山打听一同参加考试的同窗成绩如何。
千山一边回忆着,一边说:“我看了玉泽县一共考上八人,周君寒和程瑱策考上了,宋清越也榜上有名,还有另外四人,我不太熟悉。哦对,有两个不是咱们泽华书院的。”
府试一次录取三十人,他们玉泽县占了八个名额,也是地灵人杰了。
仔细想想,玉泽县那里四通八达,比起北泽洲的其他地方确实好的不止一星半点。
阿珩点点头:“我知道了,都去收拾一下吧,夫子说午时过后就出发。”
“不等一下报喜的衙差吗?”南枝还想着给他们包红封呢,哎呀,府案首的赏钱,可太荣光了。
然而,阿珩兜头一盆冷水下来,“只是童生而已,他们不会往这边送捷报的,夫子只报了同一个地方,他们要送也是往那边院子送去。”
“原来是这样啊。”南枝悻悻回去收拾东西了。
其他几人也欢欢喜喜地去收拾行囊了。
午后。
依旧是陈叔驾着马车,带着他们一起过去夫子他们租的那个院子汇合。
南禾与千竹并没有一同离开。
前几日过来这边,巷子里还十分热闹。
今日放榜后,租住在此的考生都陆陆续续离开了,显得宽阔得很。
“阿珩来了。”宋清越从里边出来,笑呵呵地拱手贺喜:“恭喜我们的府案首,再夺第一。我宋清越长这么大,除了佩服我大哥,现在又多了一个你。你可真是厉害!”
阿珩微笑回礼:“宋师兄,同喜。”
宋清越看着还不到自己胸口高的姜砚珩,心中是满满的佩服,“你说你这小脑袋瓜到底是怎么长的?”
姜砚珩给他一个灿烂微笑:“父母生得好,夫子教得好。”
心里面也不忘补上一句,阿姐养得好。
并肩出来的两位夫子,正好听见这一句,都乐了,“哈哈哈,还是阿珩会说话。不像你们这些个,天天就只会对夫子喊苦喊累,怪夫子对你们不够温柔。”
众人听了都笑了,其中有人喊道,“夫子说笑了,学生哪是怪夫子,学生是怪自己没长一颗跟阿珩一样聪明的脑袋瓜。”
夫子轻哼一声,“怨天尤人都没有用,多下功夫才是真。”
“是,学生谨记夫子教诲。”
众学子齐声回道。
没有耽搁多久,大家把自己的东西带上马车后就启程了。
和来时一样,阿珩又被喊去谢夫子的马车那边。
虽是午后,但是日头依然热烈。
两人坐在车里还没一会儿就热得不行。
南枝摇着扇,犹不解热,“待在家里不觉得,出来路上才觉得天气一天更比一天热了。”
姜砚秋掀起车帘,望向外面的地面,“马上要五月了,到时候只会更热。”
“是啊,到时候端阳节一到,日头也会更加毒辣了。也不知道这会儿玉泽县怎么样了?”南枝看到外面马路边枯黄的野草,也有些忧愁,最是挡不住的天灾。才刚安稳下来的日子,又要经历大旱吗?
姜砚秋也不确定:“玉泽县邻近慕州,水源情况应该相对这边会好一些。”
南枝索性卷起厚帘子,只留下一层薄纱遮着车窗。
马车跑着,有风吹拂进来,总算凉快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