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其三,则是那名东吁军士昨夜外出,其实根本就不曾问那二姐借过油伞,又或者是没借到油伞。而那个二姐之所以撒这么一个谎,也许就是她下手杀害了那名东吁军士,所以才会故意说那东吁军士问她借伞外出,是在客栈外面遇害的。”
听到小余的这一番分析,菩提生的脸色也渐渐变得凝重起来。望着客栈门口摆放的几柄油伞,他不禁沉吟道:“自古捉奸捉双,捉贼捉赃,就算我等有此怀疑,终究没有真凭实据。倘若就此翻脸,拿下那三名女子审问,未免有些唐突,而且还有点冒险。方才看房间里那个大姐的修为深不可测,尽管有伤在身,真要动起手来,只怕我也未必是她对手,更别说还有那二姐。除此之外,如果当真还有什么隐身于暗处的吸血妖族,我等毕竟身在别人的地盘,难免吃亏不小。”
最后他便向小余说道:“这样,你照旧随大伙去前方开路,尽快动身起行,我独自一人去找那大姐二姐再聊上一聊。再怎么说,大家都是在道上混生计的,目的都是求财,换一口吃食过日子,又有谁是以伤人杀人为乐?况且双方本就无冤无仇,大家萍水相逢,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聊,总是能够聊得清楚。”
小余见他已有计较,便不再多言,离开客栈和另外三人一同去前面开路。待到四名高手相继扫理完前方坡道的草木烂泥,都已累得四肢酸软,湿透的衣衫也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再看天色,则已过了正午,竟是一口气忙碌了两个多时辰。
随后四人便返回客栈,却见客栈外面的空地上八辆马车停放如故,并没有将里面军械重新装成七辆马车。众人难免心中疑惑,再进店一看,大堂里却已摆好一桌饭菜,还备了两坛酒。而菩提生则是独自一人坐在桌前,见到四人回来,急忙起身招呼,让大家先来吃饭。
四人都是又饿又累,看到为首的菩提生居然备好酒菜,一时间哪还顾得许多?
那黄教头率先上前,拍开一只酒坛封泥,替自己斟满一大碗酒,仰头一饮而尽,赞道:“好酒!好酒!这些日子大伙连日奔波,不曾沾染一滴酒,倒是馋坏了我!”
小余见到桌上有酒,也是顿感亲热,但心里却无端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奇怪。再看菩提生脸上的神情虽不见异常,但眼神却分明有些闪烁,似乎不敢与他们四人的目光相对,不禁愈发感到诧异。
当下小余便没急着喝酒,而是向菩提生问道:“你方才去找这间客栈的大姐二姐,可有聊出什么结果?”
听到这话,菩提生顿时笑道:“已经聊过了,都是在道上讨生活的,自当和气生财,能有什么事?况且波钦将军方才已经放出随身携带的信鸽,通知东吁境界的驻军动身赶往此间,前来接手马车里的这批货物。所以接下来的几日,兄弟们只管在此安心住下,静候东吁军士的到来便是。只要东吁大军一到,这趟差事便算是成功交差了。”
这话一出,忙碌归来的四人都是一愣,不想转眼间竟有了如此之大的变故,不由地放下碗筷,向菩提生询问缘由。
菩提生只是笑道:“喝酒喝酒!大家边说边聊!说来也是在下见各位英雄这一路辛苦不易,再加上如今人手不够,又被大雨困在山中,这才与波钦将军商议,终于说服了他通知驻扎在东吁境内的军士前来帮忙。反正此地已是两国边境,又是人迹罕至的山地,东吁大军悄然入境接应这批军械,也是无妨。”
众人这才想起不见波钦和剩下那名东吁军士,菩提生却说他们两人已经吃过了饭,自行回了房间歇息,随即又继续劝众人喝酒。
那黄教头此时已是好几碗酒下肚,阮金洪推脱不过,也跟着喝了两碗。丧彪却滴酒未沾,冷冷说道:“我从不喝酒。”只管低头吃菜扒饭。
小余始终觉得有些不安,也顺着丧彪的话说自己不喝酒。要知道这间客栈本就暗藏诡异,而且还与传说中那吸血妖族有关,已经害了队伍里一名东吁军士的性命,原当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戒备才是。
可是就在他们四人出去清理道路的这一会儿工夫,为首的这菩提生也不知是和对方聊了些什么,突然之间便完全放下了戒备,不但安排下这桌酒食款待大家,还说通知了东吁境内的驻军前来迎接,让众人只管安心住下等候。试问整件事转折得如此突兀,如何不令人心生疑惑?
菩提生见小余和丧彪两人不肯喝酒,倒也不好再劝,只是随口与众人谈笑,说些恭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