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前十几年手也没这么笨啊,怎么今年剪坏了这么多?
香浓浓摸了摸鼻子,不敢说话。
她从来没剪过这玩意儿,只能看着香母怎么剪她跟着来。
谁叫她娘动作那么麻利,三两下就是一个。
这都过去小半个时辰了,她还是没学会。
“娘,你剪吧,我去帮阿正写春联!”
香母无奈,“去吧,去吧。”
大字不识一个,还写春联。
能把字认全,她都觉得香家祖坟上冒青烟了。
傅景正面前摆着大堆的红纸,已经唰唰写了一个上午。
他早就写好春联给挂上,村里人看见了觉得这字好看,比贡生写得还好,纷纷求到香家来。
香浓浓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发现他像个流水线的生产工人。
“阿正,还要写多久啊?”
傅景正手臂都有些酸了,他直起背,“快了。”
除夕这天,秦晓钟果然和约好的一样,一大早就来了。
他在院子里帮忙挂灯笼,香浓浓在厨房做饭。
傅景正贴完春联,也钻进厨房了。
以往宫里过年都是请百官一起吃席,大家都兢兢业业的,十分谨慎。
年味儿没有自己动手这么足。
香浓浓倒了足足半锅油,热了,就准备炸小酥肉了。
傅景正不爱吃这东西,总觉得里面的肉太老,塞牙。
“这肉啊,要选肥瘦相间的五花肉,肥的挂一点儿就好,炸出来才酥脆。”香浓浓往锅里夹着肉,笑道:“你不爱吃这个,我还炸几条小鱼干呢。”
“阿钟,晚上吃完饭,你也装些回去,和你奶两个人吃。”
秦晓钟刚探了个头,“好嘞。”
因为有两个巨能吃的男人,香老三把最大的锅洗了出来,煮了满满一锅饭。
他站在锅边感慨,“这锅平日里都是给猪煮吃食用的,谁知道有一天还能给人派上用场。”
香浓浓差点被自己口水呛住,“爹,你洗干净了,我待会儿要先卤猪头肉!”
“猪头肉那有啥吃的啊。”香老三欻欻刷着锅,“全是骨头,肉都没多少,你卤个猪屁股吧。”
香浓浓:“……”
“酥肉炸至金黄捞出锅,再撒上一些辣椒粉,吃起来滑嫩爽口,外酥里嫩焦香四溢。”
一句话同时在国公府众人脑子里响起,因为晚上要进宫贺年,团圆饭就放在了中午。
外面鞭炮一阵接着一阵,桌子上气氛却压抑得很,冷清的只剩下碗筷碰撞声。
香浅原本被关了祠堂,因着今天除夕,大哥又为她求情,所以父亲才破例允许她来吃顿团圆饭。
香成凤心里也难受得紧,偏偏脑子里还出现那小酥肉的画面。
再对比自家桌子上这些菜,简直食不知味。
镇国公放下筷子,沉声道:“老三有没有传信回来?”
香成远也放下了碗筷,“回父亲,老三昨儿个刚传来口信,说是已经到沧州了。”
镇国公点点头,“如此便好,沧州苦寒,也该叫他好好历练一番了。”
香成凤放下筷子,忍不住感慨。“三弟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不一起吃团圆饭,怪想他的。”
镇国公看了眼儿子,神情柔和下来。
自己的几个孩子兄弟之间关系好,是他最愿意看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