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围满了人,他们叽里咕噜不知道在说什么。
香浓浓拿着栩栩如生的糖人,静静坐在轮椅上。
没过多久,傅景正脸色不太好地从人群中出来。
“浓浓,那个女人不见了。”
“这个院子的人昨晚被山里的野娃袭击了,五口人都死光了。”
“那个女人……多半也遭遇不幸了。”
香浓浓睫毛颤了颤,静静捏着糖人。
有两个小孩躲在大人身后,眼巴巴看着她手中的东西。
香浓浓巍然不动,举起糖人,咔嚓咬掉一大块。
小孩哇一声哭了,巨大的声音引起了大人的注意,被揪起来打屁股。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很沉默。
香浓浓咔嚓咔嚓咬着糖人,传来一阵脆响声。
快到的时候,傅景正突然停了下来。
这短短的一刻钟,香浓浓什么想法都没有,他听不到她的任何心声。
香浓浓吃完了糖人,将小竹棒扔到地上。
她声色淡淡,“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你……”
“是我做的。”香浓浓陡然开口,“我昨天去村医那里拿了药,那些药就在饼里面,他们吃了,才会引了野猪下山。”
虽然他们的院子在村子中央,但是因为太大,占地太多,也是最靠近山脚下的。
所以那么大的动静才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最重要的是,香浓浓在饼里加了迷药,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死。
傅景正心尖颤了颤,这一刻,他似乎第一次认识她一般。
她的神情,和那个没有失忆的人,几乎完全重合。
“你……”
药就在饼里,如果他昨天也吃了,那他们晚上不就危险了?
香浓浓到底在不在意他,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却没和他商量过。
“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他们该死。”看着离家越来越近,香浓浓自己推起轮椅,“那个可怜的女人恳求我,我只是顺手帮帮她而已。”
傅景正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拽住,让他喘不过气。
他一直在香浓浓身边,那个女人和她的接触,自己都看在眼里。
偏偏在这种情况下,她们还能交换情报?
绝不可能。
“你杀人的依据是什么?仅凭你的猜测?如果你的推论是错误的,这些人不是白死了?”
香浓浓摇了摇头,“那个女人被关了很久,我不会看错。”
“现在她应该在从那条很难走的路在往外爬。”
香浓浓弯了弯唇角,“我猜,她肯定会摔死。”
因为就算出去了,她也只不过是面对另一种形式的压迫而已。
永远不见天日,就是她这辈子的命运。
傅景正狠狠掐住了手心,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哪一刻,他觉得事情这么难以掌控。
他想问清楚,可更害怕听到真相。
香浓浓明晃晃盯着他,眼里写满了,她就是这样。
只凭猜测,就可以随意杀人。
那些人,还是把她收留在村子里的人。
香浓浓见他不愿意走,就自己推着轮椅慢慢摇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