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申景竺居然冷哼一声,对我说:“确实,我爸是在地下中了毒,我这个当儿子的还没来得及给老头子尽孝,他就没了,但仅凭这一点,你觉得我就会在这庙里待这么久?”
我听出他话里有话,遂问道:“这话从何谈起?”
申景竺又向锁着的木门和木窗看了看,这才放心地转过身对我说:“我在这个地方,是为了等两个人。”
“等两个人?谁?”
“一个就是你谢观一,还有一个人,就是当年陪我父亲下到古城里的那个年轻人,纪阡谣。”说完,他神神秘秘地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包着什么的牛皮纸,那张纸缓缓打开,里面居然又是一个罗盘,而且与之前大舌头给我的那只一般无二,只是好像,这罗盘被标记的方位与那一只不同。
“这是什么情况,当时大舌头已经给了我一个罗盘,怎么还有一个。”我问道。
“那个罗盘,是长老托我交给你的,但是这个,是有人亲自给我的,这只罗盘我已经在身边放了好多年了。”
申景竺出生于安徽宿州,他的父亲申落海一直致力于宿州的考古发展,一干就是十几年没有停过。巧的是,申景竺的父亲与大舌头的父亲也是十分要好的朋友,孙伟的父亲孙承是在一次去安徽考察的时候和申落海认识的,那之后他们就经常联系,二人工作时还配合得相当出色。但是让我没想到的是,申景竺小的时候,就曾像我和于琛一样,与那个神秘的年轻人有所瓜葛。
申景竺从小有犯焦虑症的毛病,病一起来浑身都不自在,发痒出汗,而且还会上火燥热。听上去很荒唐,有几个不着调的邻居告诉他这是急火攻心,但他的父亲一直都觉得这不是所谓的什么焦虑症,怀疑儿子是得了什么传染病。为了给他彻底根治,申落海可没少花钱花精力,但始终都是徒劳。
他人生的转折点,要从他碰到一个奇怪的人开始说起。
那天恰巧是他的生日,申景竺兴致很高,他的父母也是如此,一家子本打算去远些的地方自驾游,但让他唯一觉得不爽的是,这怪病偏偏就在今天又犯了,无奈之下,他们只好先回家。但是这次怪病延续的时间仿佛特别长,一连好几天他都得靠药物暂时缓解,尤其是在半夜,他每次都得从床上爬起来去摸药瓶,这种痛苦比病症本身还要难受。
就在他生日后的第三天,一家人晚饭后坐在电视前一边看新闻一边讨论着申落海获功升职的事情,就在这时他们听到之前要去自驾游的那个地方发生了地震,死伤状况现在还不清楚。一时间三口人都有些语塞,如果那天他们去了那个地方,是不是就不一定能回来了?
申景竺晚饭吃的很少,病还没有消退,所以马上就想回屋早些休息。大概半夜一点多的时候,他浑身又开始奇痒无比,而且这种痒慢慢地变成了一种轻微的刺痛,申景竺刚刚才想起,自己的药在前一天已经吃完,平常都是自己来操心药品的问题,但他最近有些劳累可能忘记了,便打算到爸妈的房间问一问哪里有多余的药。他蹑手蹑脚地穿过客厅,打算敲响申落海房门的时候,只是一刹那,他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一阵昏沉的感觉马上涌入他的脑中,趁着没有完全晕厥,他急忙跑到了院子里,之后他就发现,家里可能进贼了。
申落海不仅仅是考古学家,而且还是个和大舌头一样的古玩迷,在当地也算小有名气,他收了很多价值连城的文物,正因为如此,申家也算有些小富裕。树大自然招风,为了防止有人进入家中盗窃文物,申落海习惯将庭院的各个地方摆放一些小机关,这些机关不会伤人,只是起到警示作用。晚上温度降低,位于机关中的温度闸口就会打开,机关便会自动触发。
不仅如此,申落海的家中还养了一些大型犬类,如果是一般的小蟊贼,想悄无声息地闯进来几乎不可能。就在前几天,申落海收到了来自甘肃民勤的一封邮件,是一个匿名的人给他的,说得知他快要升职,想给他寄一份贺礼,据说是很珍贵的宝贝,但是由于父亲守口如瓶,到底是什么,申景竺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