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五十年了……”祝零通过面具上的孔洞一动不动地看着阿梓,不知为何突然笑出了声。“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都没有变,哪怕做的事情对自己来说一点好处都没有,但是你依旧要这么去做。”
“不,我很满足。”阿梓眼眶中噙着泪花,像是一片晶莹剔透的雪花,只一刹那的光泽,又瞬间消逝。雨水一遍又一遍地洗刷着她支离破碎的面庞,她已经站不稳了。
“我遇到了那个即便要付出生命也要帮助我的人,我真的很幸福。”
祝零愣在原地,半晌,抬起头向半空中看去,回应他的只有无数如泼墨般的黑雨,明明是满天的淅淅沥沥,那一刻,对他而言,仿佛是再不可忍受的痛苦倾泻而下,将他彻底打湿。
“他不需要你们自以为是的慈悲。”一个声音突然从祝零的身上响起,居然是他腹部的那副怪异的面具。
“他能有今天,没有一处不是拜你们所赐的,你们应该再清楚不过,如果没有祝家,他今天会是个什么样子。”祝零低垂着头,死气沉沉地用刀指向趴在地上的祝元。
“祝家罪恶深重,欠的血债太多,这只是这个人应得的而已,而你,却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能改变他,恰恰相反,是你害死了他。只有我们才能救他,签下血契,就代表着他的**和灵魂被献祭,一切都无法回头。”
祝零突然把双刀扔掉,将一只手浸在血池之中,直至它全部沾满血水之后,然后伸向自己的左胸处,硬生生地开了一个大洞。
一颗红彤彤的还在蠕动的东西被掏了出来,上面还开着一朵漂亮的红色花朵,花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着,那似乎代表着祝零所剩无几的生命。
“那是什么?心脏吗?”大猿厌恶地看着这一切。
“不要,求求你,他什么都没有做错。”阿梓哭着扑向祝零,我急忙将她拉住,她的手已经宛如树皮一样,毫无生机,冰冷彻骨。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怪不得我们,他改变不了他是祝家人的事实,我们被困在这血冢中多少年,就在等这一天,彻底让祝家覆亡,这是唯一的机会。”
或许,重塑阿梓的身躯是祝零向鬼面提出的唯一要求,而代价却
是,要献出自己的灵魂和**,成为一个完全失去本性的躯壳。
“那东西在控制他,他现在已经不是祝零了。”我对阿梓说道。
阿梓没有回复我,她只是缓缓转过脸来,用一种哀求的眼神看着我。
也许原来鬼面的动机是在祝零的仪式完成之后,就将他的身体彻底夺过来,趁机向祝家复仇,但是阿梓的做法成为了他没有算到的变数,所以才用此法来强制控制祝零。
“鬼面是祝家过去所杀害的无辜之人的冤气所集,不把这个家族彻底摧毁的话,恐怕最后它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徐乙皱着眉头说道。
“不过……在那之前,我先要把你们这些毁了我计划的人全部除掉。”祝零面具上的符咒似的纹路已经越来越密集,像是当初于琛脸上的死纹一般,这意味着他也只是在给自己做倒计时而已。
“小丘……”
“不用再喊了,他不是那个身负罪恶血脉的祝家小兔崽子了。”祝零发出一阵狂笑。
“现在你们应该叫他,鬼幕第三门——喜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