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问，直指内心、直刺灵魂。

也是可以理解为一则神考，考过得天赐、没过受神罚！

天？

究竟是什么？

是白天的苍穹碧落，还是夜晚的银川星瀚？

这个问题，困扰着当世人，亦困扰了前世人。

“如果，我是一名虔诚的信徒，我会顶礼膜拜，给出最标准的答案……神最心仪的答案。”

“可是……”在这白茫茫的世界中，玉天曌的所思所想，皆化作一声声回应。

何为天？

生命蒙昧之前，天：

即是无上之苍穹，心灵与信仰的寄托之壁；

智慧启迪之时，天：

即是封建者的蒙昧，愚人死前的自我催眠；

思想觉悟之后，天：

即是文明必探索之境，先驱者必跨越之障！

玉天曌的目光跨越了次元，看见了前世的故土，在大陆上盛放的大海棠花，被血红巨兽分食得支离破碎……

有沉困的愚者向天祈怜，化作满地血色；

有觉醒的先驱勇于反抗，尸骸堆满荒野。

天，冷漠的看着，亦如亘古不变的空洞。

旁观这一幕幕血色的天使残念，甚至有种直面修罗地狱的错觉。

“天是最高处，是凡人愚者们的天，是他们遥不可及……却根本不存在的一道屏障。”

“他们狭窄的目光，被局限于天穹之下，只能通过妄想天上景，有三十三重亭台宫阙，有仙神在享乐作威……为自己找寻膜拜的借口。”

字字铿锵，回音有力，玉天曌眼中迸发出跨越维度的光芒，他一字一顿道：“亿载挣扎，万代累积，人族无数祖先撒血开疆时，他们却同问一句话：

何为天？

今日，由吾辈终结。

我言：从未有过天。

逆天而行，方能成为天！

生身为人，必跨越天。”

愤青与智者在辩驳，高昂与低沉共合唱，一场澎湃的演奏，在白茫茫的空间中回荡。

拳头于眼前握紧，玉天曌一字一顿：“我不信神，那么，我即是神。”

白色世界刹那幻灭，黑色深空再度出现，点点星光汇向玉天曌头顶，天使神那惶惶天威般的声音再次响起：

“好一个：人即是天，以自我为神！”

天使的圣音再度回响：“想当年，我如你这般一往无前，证得了神位，不顾他的阻拦拔出圣剑，斩恶务尽！”

但凡他施以援手……

“你这番作答，在神明眼中，在传统面前，你是大逆不道！”

“但是，你的字字句句中，都透露着连天使也无法参透的神圣，那是来自更高维度的声音，是生命与思想的不屈与超越。”

“如果我的身体还在，必将为你热血沸腾；如果你能继任天使神位，必将登顶称王！”

“不！天使反倒会成为你的约束。没想到，堂堂天使……贯彻了世间的正义，竟成了你的下限。”

星光灌顶而下，天使神的光影，出现在了玉天曌的脑海中。

“神考过，赐——神圣●精神之海。”

只见，她手持一柄太阳般闪耀的圣剑，朝着前方的鸿蒙灰气狠狠劈出！

圣剑开鸿蒙！

剑光所过之处，清气上升、浊气下沉，形成了平整空旷的空间。

这一时刻，玉天曌顿觉脑袋一阵清明，无数杂念瞬间清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