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云程也道：“而且照王爷所说，九皇子身在深宫，却能凭借极为有限的消息和所见所闻，就推测出了这么多。”

“可见此人，聪敏过人。”

“他的确聪明得很，也知道如何最恰当地利用他人，如何达成对自己最好的效益。”

赵北宸道：“他的心软、体贴，恰如其分地戳中了父皇的软肋。”

“父皇一定很喜欢这样一个儿子，即便发觉这个儿子心思深。但没关系，安生就够了。”

“他还利用了醉玉的心。”

北宁一惊：“王爷是说，他为救侯爷坠崖，也是故意的？”

郑云程一愣：“他不要命了？那可是悬崖！他连武功都没有！”

赵北宸道：“他自己说是下意识，把自己说得多么多么心善，可最后……真恶心。”

他没忍住先吐槽了一句，

才继续道：“可最后还是说清了最根本的目的。”

“他就是要拿恩情拴住柳醉玉，他分明知道那孩子重情义，知道醉玉因为对他别有用心对他心存愧疚。”

“现在，看醉玉是个成长速度恐怖的可塑之才，就想通过一而再的恩情，拿捏住两人之间的羁绊，为自己找了好一个靠山。”

郑云程拧眉：“那这么一来，九殿下就对侯爷有救命之恩，加上求情、入书院，又是好几个恩情。”

“侯爷肯定很感激，再加上愧疚，肯定对九殿下多有照顾和庇护。可侯爷现在是王爷您的人啊，要是王爷您今后要动他，肯定要与侯爷发生嫌隙了。”

“九殿下好算计啊。”

北宁也道：“兵行险着，却是获益良多。”

郑云程叹道：

“可惜了侯爷，还是不够老成，眼神不够毒。以为自己利用了别人，却不知道一直是别人利用了他。”

“那这么看来，入书院做伴读也有九殿下自己的算计在内了吧。”

赵北宸深吸一口气：“本王的确有些小看他了。”

北宁略一思考，道：“王爷，其实这也不完全是坏事。”

“这是怎么说？”郑云程问道。

北宁道：“第一，九殿下主动向王爷透露这些，说明他知道您有心拉拢，也是隐约表达倾向王爷之意。”

“第二，既然已知道九殿下非是寻常角色，与其放在深宫，倒不如就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来的方便。”

“第三，而且，九殿下本身得皇上喜爱，王爷再与九殿下关系不错，皇上难免对王爷更加爱护。”

“还有，侯爷如今归顺王爷，又难以割舍九殿下，若王爷这时对九殿下多加爱护，想必侯爷也会开心。侯爷开心了，自然好帮王爷做更多的事。”

“所以，属下说，这不完全是坏事。”

赵北宸点了点头：“北宁所说在理。还有一点也可利用。”

“还有什么？”郑云程问道。

赵北宸道：

“大郢自建国以来近百年，武道还好，出了那位堪称传奇的老先生和我的师父，有我师父坐镇，大郢武道便算是兴盛。”

“相比之下，文道却一直衰弱难兴。”

“天下武道在北，文道在南。”

“南部大亦国虽孱弱，却能存在至今，除断江天险外，便是大亦国乃前朝权氏皇族遗脉，承前朝文脉传承，为天下文坛之源。”

“文道平日里看不出什么，但在关键时刻，却总能掀风起浪。”

“一国之立，当文武并重。”

“所以……北宁？”